现在看来,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一场戏吧。
初凝想让许晏宁情绪高点,于是偏过头问:“你不想回到定远侯府吗?”
许晏宁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很想,侯爷府除了我之后,没有一个主子,忠叔也算个吧,嬷嬷们都住在前院,忠叔也住在前院,后院就我一个人,除了我那间屋子是亮的,其他都是黑漆漆的。”
她回望不远处的大军帐篷,站起身来,腿脚都有些发麻,身子往边上一倒,初凝忙伸手扶住她,在她耳边轻叹了一声:“晏宁,这世上,总有人是真心盼你好的。”
她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耳边,许晏宁感觉自己耳垂炽热,连带着脸颊也发热,忙推开了她,沉声说我先走了。
初凝看着她匆忙离开的背影,暗暗想,我真不是故意撩你的,我只是真的有点心疼你。
她又从水中捞起一片柳叶来,绵长幽婉的曲调逸出来。
许晏宁回到自己的私帐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那人清清朗朗,立在河边,脊背挺直,身影清隽。
许晏宁在情·事之上一无所知。
十六岁,本该是女儿家议嫁出嫁的年纪,她千里疾驰,醉卧沙场,等她再回京,已经没什么人敢娶她了,就生怕娶回来一只母老虎,一有不是,便要提刀剁了他的头。
她本就不急着嫁人,更何况没过多久,边塞战事又起,她身披戎甲,离了京。
许晏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还是滚烫的,她想起刚才那人侧身在她耳边,温温柔柔说的那句话,他唤自己晏宁,自父母去世之后,再也无人这样称呼过她了。
她是固伦公主,是将军,偏偏不是那个承欢父母膝下,娇笑安好的晏宁。
v999震惊了:“吹了个破曲子,还是不成调的,怎么好感度就涨了?”
初凝松开手,看着那片柳叶随夜风飞起,也不想和v999解释,它这种电子化的系统,怎么能懂人的心思,尤其是年轻女孩,九曲回肠的幽折心思呢?”
……
这几日,军中来了一位‘贵’客。
说贵也不贵,因为自他来后,将军还未拨冗见他一面。众人自然知道了,将军不曾将这人放在心上。
说贵,是这从帝京而来的公子爷,来时坐着的马车四角坠着玉石帘子,一下车还跟了两个丫鬟伺候,随后又叫人从车上搬下来香料、衣裳和银器,足足有两大箱,似乎是怕这塞外的寒风,吹皱他那光溜溜的脸皮。
董杨泓忍着性子,耐了几天,派丫鬟去求见了无数次,得来的回复都是:“将军军务繁忙,请世子稍后几日。”
这女人到底傲什么傲!也不看自己,二十多岁的年纪,都成老姑娘了,还整天泡在男人堆里,自己愿意娶她,她还摆什么架子!
虽然荀阳王府日益破败,但董杨泓这个世子,自小以来还是没吃过什么苦头的。
本来他也不想娶许晏宁的,可耐不出他的爹爹和娘亲苦苦哀求他数日,又说这公主是个大美人,他才勉强应了,又被母妃磨了数日,他才启程过来,想表一表自己尚公主是出于真心爱慕。
这一日,丫鬟紫蕊回来,又说了那句话之后,董杨泓实在没了耐性,大步流星的往帐外走,紫蕊记得王妃临走前的嘱咐,忙跪在地上求世子不要冲动。
董杨泓哼了一声:“爷的事,还轮不到你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