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张释隐的弟子?”许郎中追上来。
商枝冷声道:“你是得了痴症?”专说傻话!
许郎中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他从怀里掏出刀伤药,“你看看这个,认识吗?这是张释隐制出的药!就是这一瓶药,让他名声大噪。”
商枝避开他,带着林辛逸离开。
许郎中目光热切的盯着商枝,攥紧掌心里那瓶刀伤药。心里认定,商枝就是张释隐的弟子。
除了张释隐之外,谁能制出他分辨不出的药?
回春医馆……
许郎中转身往一个方向离开。
——
商枝坐在牛车上,心里涌现惊涛骇浪,并不如表现的平静。
张释隐是她的师傅张老头,那瓶刀伤药也是张老头所制,只是给军营制的药,她加工更精进了。
但是许郎中口中的秦玉霜,她却是不认识。
难道她的母亲真的是秦玉霜?
否则,许郎中为何从这关联处,猜到张老头是她的师傅?
虽然有没有父母,对商枝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期待的,但她还是将秦玉烟这个名字藏在心里。
林辛逸看着商枝心事重重,想着许郎中的怪言怪语,“张释隐是师祖?”
“嗯。”商枝情绪低落。
“我听说你是师祖捡来的孤儿,许郎中他知道师祖是谁,是不是知道你的生父生母?你为何……”不问?
“许郎中心术不正,你知道他是师父的仇人,还是有其他渊源的人?我只知道他不是一个好人。下次遇见他,嘴上把住门,不许透露半点张老头的事情!还有,行事不许冲动!”商枝没好气的训斥他,“你就是太冲动易怒,贾富贵那等阴险小人,你得罪他,他使阴招,你准得栽他手里!”
“哦,那我憋着坏,偷偷下手。”林辛逸孺子可教道。
商枝瞪他一眼,跳下牛车。
钱氏紧跟着追过来,求商枝给她治脸,“神医,之前多有冒犯,是我一时心急,你别往心里去。”
商枝摇了摇头,“不妨事。”
“神医,我这脸能治好吗?”钱氏看一眼周遭,只留下林辛逸,她摘下面纱,露出红肿溃烂的脸颊,流着黄色的脓液。
“能。”商枝只看一眼,钻进柜台里,抓药给钱氏,“每日煎两次,用药汁浸泡干净没有用过的细绵手帕敷脸,再用生肌膏。”
钱氏十分感激,她说,“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不会叫他有机会来害你!”
“我相信钱夫人能够处理好。”
商枝将钱氏送出门外,等人走了,脸上的笑容垮下来。
“你在担心许郎中?”林辛逸看着商枝疲倦的面容,心里担忧。“我想办法将他赶走。”
商枝的确在担心许郎中,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世,会不会牵扯出什么样的麻烦事情来?
只不过,她现在都是白担心,自然不能让林辛逸多想。
“没有,只是在想屋子造好了,我得带动乡邻们种药材。”商枝已经找到秦景凌这一条路子,村里的人可以开辟荒山中药,也能够谋一条生计。
这样想着,商枝打算回去休息一下,第二天找陈族长商量。
——
清河书院。
邱令元盘腿坐在竹席上,条案摊放着几张宣纸。
薛慎之盘腿坐在他的对面,奋笔疾书。
书房内,只有袅袅檀香。
半晌,薛慎之将做好的八股文呈递给邱令元。
邱令元逐字阅完,抚须道:“马上即将要乡试,这段时日你下的苦心为师看在眼中,若无意外,有七八成的把握一举得中。”
邱令元十分感叹,原以为他只是一个童生,却没有想到他隐瞒甚深,竟早已是秀才。就连县令也被他说动,在发放的榜单上不提他的名字。这足以说明他的才华有多让县令赏识,才会答应他荒唐的请求,“这是上一届乡试解元做的文章,你可以看看。”
薛慎之双手接过上一届解元的考卷,文章十分精妙,思议不凡,却是太过中庸。
邱令元听到薛慎之的评价,“虽然见解不出新意,胜在求稳。”
薛慎之笑而不语,这一篇文章若是能够拔得头筹,胜在机缘。
上一届乡试作弊,重新复试,因而考官评断文章,亦是偏向中规中矩,以免引起争议。
邱令元端着一杯茶浅饮一口,想起一事,很好奇,“若是那一日我不找你,你如何向我道明身份?”若非他是秀才之名,又确有才华,提出令他心动的承诺,并不会将薛慎之收入门下。
薛慎之笑道:“您看了文章必然会来。”他之前也不知该如何拜入邱令元门下,而刘乔给了他机会,因此答应了赌约,剑走偏锋。
邱令元是两榜进士,真才实学,正因为此,方才让秦伯言引荐进清河书院。
从最初一开始,薛慎之便是奔着邱令元而来。
“狂妄。”邱令元冷哼,一挥袖,让他离开。
薛慎之窮身行礼离开。
走出书房,斋夫叫住他,“薛慎之,门外有人找你。”
“谁?”薛慎之嘴里问着,脚却往门外走。
“她自称是你娘。”
薛慎之脚步一顿,沉吟片刻,最终决定去见一见许氏。
太阳毒辣,许氏热得满头大汗,等得不耐烦。擦掉汗水,就见薛慎之走来。
“慎之啊,你可算来了。我给你煮了绿豆粥消暑。”许氏从背篓里拿出布包裹住的碗,里面是半碗绿豆汤,殷切的说道:“里面放两勺蜂蜜,可甜了,你尝一尝。”
蜂蜜是难得的好东西,许氏特地这么一说,是为了讨好薛慎之,“这蜂蜜是你三弟在上山打的野蜂窝,家里有不少,你喜欢下次我再给你送来。”
薛慎之语气寡淡,“我在吃药,不能喝绿豆粥。”
许氏脸上的笑容淡去,嘴角下压,神色有些刻薄。
“你不必讨好我,打来的蜂蜜,可以到镇上换钱。薛宁安念过几年书,他可以给人记账,也能抄书挣钱。”薛慎之黑如点漆的眸子,里面是洞悉一切的了然,“商枝与你非亲非故,不必去她面前闹。”
许氏脸色青黑,“我去闹她?那个贱人找你告状了?!”
薛慎之皱紧眉心。
许氏气得七窍生烟,这个短命鬼,居然为一个贱人指责她!
她脸色难看,想大声怒指薛慎之是个白眼狼,让他的同窗看看,不孝不悌,不奉养爹娘,这种人该不该读圣贤书!
薛慎之本是来告诫许氏,可听她后面的话,便知多说无益,折身进书院。
“慎之!慎之!娘还有话没有和你说!你给我站住!”许氏记起正事,赶忙叫住薛慎之,斋夫却是已经把门关上。
许氏恼恨的踹了几脚。
而对面馄饨摊子前,周蔓正带着七岁的表妹在吃牛肉面。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她抬头就看见薛慎之进书院,外面的妇人在唤他。
周蔓柳眉微蹙,沉思片刻,叮嘱表妹,“你在这里吃面,表姐去对面一会,马上便回。”
“嗯!”小丫头吸溜一口面,点了点头。
周蔓婷婷袅袅的走到许氏的面前,秀美的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容,“伯母,您是薛公子的娘亲?”
许氏听到纤细的嗓音,转头看着周蔓柔美的笑脸,愣了愣。见到她身上穿着绫罗衣裙,眼珠子转动,脸上堆着笑,“是,我是他娘!姑娘,你是慎之……”
“我是他的友人。”周蔓白皙的脸上泛着浅淡的薄粉,许氏一见就明白是咋回事。心里酸薛慎之比薛宁安命好,一个两个女子相中他,不愁娶不上媳妇。
薛宁安比他好,样样比他出挑,除了不是念书的料,没有哪里是不好的,咋就取个媳妇这样难?
“你是他的朋友啊,这可真好,我方才来找他,就是问他可有中意的姑娘!这臭小子,不爱搭理我,半句话不说就走了,原来……”许氏话音戛然而止,藏了一半,打量周蔓的眼神火辣辣的,让人一眼就知道她是在相媳妇,周蔓脸色红得几乎要滴血,就听见许氏叹息一声,无奈道:“我家境不好,全家的收成都供慎之念书,我今日找他问娶媳妇一事,他不愿意松口,是家中没有银子娶媳妇。他弟相中秀才的闺女,聘金就要十两银子,我指望着他念书出息,能娶个不要聘金的。”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许氏讪讪的笑道:“瞧我说的什么话?他弟弟为供他念书,不肯再念书,说是没有慎之书念得好。慎之对弟弟心生愧疚,他弟弟没能娶媳妇,他是不会愿意娶!”
周蔓心思急转,“你说薛公子的弟弟在说亲,对方要十两聘金?”
“是啊,我不该将这事说给他听,他心里该着急了,肯定沉不下心念书。”许氏满脸自责,“都怨我,都怨我!”
周蔓眸光微闪,她从袖中掏出十两银子给许氏,“伯母,这银子您先收下。”
许氏两眼放光,嘴里却说道:“姑娘,这使不得,我们非亲非故的……”手上却利落的把银子给收下。
变故突生。
在场所有的人都怔愣住。
病患向后退数十步,远远形成一个包围圈,看着这场意外。
商枝看着砸在条案上,滚落到她双腿间的瓷瓶,红色的瓶子上一朵栩栩如生的芙蓉花。
她选择在瓶子上画上芙蓉花,是因为芙蓉花美艳无比,一日三变。娇艳之姿,令人流连忘返。它的花语也十分的贴切,纤细之美,脱俗,纯洁。
掏空心思的设计,里面不是让女人的脸如芙蓉花一般一日三变,娇艳无比的药膏,反而是藏纳污垢,害人不浅的毒物!
钱氏的眼睛是红肿的,脸上的面纱剧烈的起伏着,可见她愤怒不平的心绪。
“五两银子一瓶的药膏儿,够普通老百姓几年的嚼用。我夫家虽富裕,使银子买你这劳什子的药膏,也是一笔大钱,若不是他们吹嘘你医技盖世,我怎得会使银子买这祸害!我这脸没法见人了!你这害人的庸医!”钱氏嗓子都哭哑了,看着商枝那张清丽动人的脸,她恨不得冲上去撕得稀巴烂才解恨!
“夫人,你先冷静,如果真的是我药膏的问题,我会对你这张脸负责到底。”商枝站起身,安抚钱氏激动的情绪。
钱氏听不下去商枝的话,叫骂道:“我初用你们的药膏,是有大的效用,第二日再用脸上发热发烫,还有刺痛,心里着急去找掌柜,他们给的说法这是正常的反应。我连续用了五六日,脸肿的像猪头,脱皮,痒,热,现在烂的流血流脓!”
商枝脸色凝重,看一眼钱氏带着面纱的脸,“你把面纱揭下来。”
钱氏紧紧捂着脸,说什么也不肯揭开面纱。
“你不揭开面纱,我没有看见你的脸是什么情况,如何分辨是什么原因引起?”商枝见劝说不动钱氏,她揭开瓶盖,里面是深绿色的药膏,不过一眼,商枝确认不是她的药膏!
颜色大致相同,可气味不同。
她的药膏见渐绿,有层次感,最上层是透明,一层一层加深,到最底层方是墨绿色。
而这一瓶药膏,只是浓稠的墨绿,气味并非是浓淡相宜的草药香,较她的要深重一些,透着一丝浅淡的苦涩味。
商枝脸色难看,药膏的成分,她不过闻一闻,便知与她的十几味药相同,可也有不同的配方。
冷笑一声,毫无疑问,有人模仿她的配方,只是没有钻透她究竟用了什么药!
这里面加了石膏粉,石膏粉固然可以美肤,但是由于呈碱性,会刺激皮肤,引起过敏,在使用之前,最好是配合精华素。石膏粉多是用在敷面,可背后之人竟直接用在面霜上,不出问题才是怪事!
复制她的药方也就罢了,居然还仿造相同的包装,甚至在价格上还要高一两银子!出事了,由她来承担后果!
她如何能不愤怒?
“这不是我制的药膏!”商枝开始听见妇人控诉的时候,心道奇怪了,她的配方是很全面,有的药材会致敏,她做了脱敏,而且加了相对的药材,完全不会出现过敏的情况。
她压根没有想到居然出现了盗版货!
真是叫她大开眼界,盗版货在异时空也让她撞见!
“你休想抵赖!这药膏分明是你制的!药铺掌柜说是从回春医馆拿的药,你别以为是死无对证,我拿不出证据!”钱氏不肯相信,认定是商枝的托词。她突然跑进医馆里,盯着药柜上拜访的香凝膏,爬上去拿了一瓶,‘嘭’地搁在条案上,“你还有什么话想说!一模一样的药膏盒!”
商枝把自己做的香凝膏打开,“你看一看,这两瓶有什么不同?”
钱氏冷笑一声,“回春医馆是你的老庙,你当然是放好的药膏。谁知道你为赚这黑心钱,卖给其他药铺,拿的又是什么害人的毒药?”
商枝对这种听不进话的人,感到十分无奈,“你在哪个药铺拿的药?若是查明,证明是我的药用烂你的脸,不说要赔偿,就是你砸掉医馆我绝无二话。”
钱氏看着商枝清澈眼底,毫无杂质,像是一泓清泉流淌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心底的愤怒,奇异的被安抚。
她依旧没有好脸色,此刻冷静下来,她看着瓶子相同,可药膏却不同的药膏,狠狠剜着商枝一眼,“济世堂。”看着围观看热闹的人,钱氏捂着脸,不甘愿的问道:“果真不是你?”
林辛逸不悦的说道:“我师父从不说假话,而且这谎话显然太容易拆穿,她有必要糊弄你?真正用我师父制的香凝膏,根本没有出现过你这种情况!”
钱氏气噎,恶狠狠瞪着林辛逸,“我没问你话,这里哪轮得到你插嘴?”
林辛逸气得七窍生烟。
商枝轻飘飘看他一眼。
林辛逸不敢添乱。
“行的正,坐得端,不怕人生事。”商枝透过面纱,能够隐约看到她红肿的脸,“你的脸算是比较严重,揭开面纱我看一看。”
钱氏不信任商枝,在事情未能得到解决的情况下,不肯让商枝碰触她的脸。
“你说是济世堂的掌柜污蔑你,便请他过来对峙!”钱氏咬紧牙关,切齿道:“最好不是你,如果真的是你的药害我毁容,我一定叫你后悔在这世间走一遭!”
钱氏指使仆从去济世堂请人。
商枝朝林辛逸使一个眼神。
林辛逸跟过去。
商枝看着围观的病患,又聚拢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神医,还给治病吗?我们等大半天,眼下无事,能给看诊吗?”
商枝心中堵得慌,被恶心的。如果叫她知道是谁敢盗用她的配方,闹出事故,定要他付出代价!这等见财眼开的人,此次是害得人毁容,下一回,说不得得害人性命!不配为医!
她看着经钱氏一闹,少一半的人,示意病患坐下,心无旁骛的坐诊。
钱氏见状,气呼呼的坐在林辛逸的位置上。
这个女人简直不把她放进眼底!
——
贾府。
西苑里。
贾富贵被许郎中急匆匆从外面叫回来。
他脚下生风,急忙赶去西苑,远远听见哀哀的哭泣声。
眉心一跳,贾富贵推开门,就看见厨娘跪在许郎中面前哭求,“许老先生,求求你治好奴婢这张脸,之前您给的药膏,用着我的脸变白便美。换一种药膏之后,脸上发热,我不敢再用。可断药之后,脸上大块大块蜕皮,又开始用您给的药,谁知脸肿起来,钻心的痒……求求你治治我的脸,毁了,当家的会休了我的!”
许郎中脸色阴沉,紧紧盯着厨娘的脸,反复端详,想不透是哪里出的问题。
明明……他研究出香凝膏里的成分,究竟是哪里出的问题?
“回春医馆销出去的香凝膏,可有出事?”许郎中见到贾富贵,沉声问道。
贾富贵心里‘咯噔’一下,“出事了?”他看着厨娘的脸,吓得往后一退,心里打鼓道:“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你研制出来,好端端的,也有起色,为何几日不见,就成这副模样?”
他满脑子的生意经,哪里有钱往哪里钻,专门买来别人药铺里的祖传配方叫许郎中研制,从未出现过问题,可如今竟出事了。
贾富贵沉不住气,在屋子里疾行几步,“我已经大量叫人制药,有十瓶在济世堂售卖。如果真的有问题,卖出去的药,岂不是毁人脸了?”能花五两银子买一瓶药膏儿,足以说明家世不凡,不是随便可以用钱财打发。
更重要的是投进去几千两的银子,他躺着等钱财进兜里,如果是毁人面皮的药膏,他的银子岂不是打水漂了?
这几千两银子,几乎是他全部的家底!
许郎中也心急,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问题。听着厨娘嘤嘤的哭声,心烦意乱。他重新拿着药方子,从头至尾,细细琢磨一遍。
然后又拿着商枝的香凝膏反复的嗅、看、搽在自己的手上,只有清爽的感觉。
许郎中将他的那瓶药膏,涂抹在手腕上,不过一刻钟,开始泛红,发痒,刺痛。
“怎么可能?”许郎中难以置信,商枝的香凝膏,他明明用尽各种方法,分辨出她用的哪些药。颜色虽然有不同,那是火候与比例的分配问题。
贾富贵急得嘴里长燎泡,“到底怎么回事?”
许郎中目光深沉,洗净手,叹息道:“失败了。”
“怎么可能?”贾富贵不敢相信,居然失败了!“之前厨娘试用,分明是好的!”
“是啊,怎么可能呢?”许郎中看着厨娘,当时没有出现问题,是因为她曾长时间用了商枝的香凝膏,因而没有当即反应出来?他脸色不太好,不太愿意面对失败,“停止售卖,卖出去的追回来。”
贾富贵急火攻心,“追回来?如何追的来?只怕早已用过了!”突然,他想到什么,畅快的笑道:“不要紧!不要紧的!药膏的盒子我是与回春馆卖的一样,为了能够尽快销出去,打的也是会回春馆的旗号,出问题,也不会找到我们头上,只要咬定不承认便是!”
许郎中皱紧眉头,眼底是不赞同,只是他做不了主,便也没有开口。
这时,门仆惊慌的跑进来道:“老爷,不好了!出事了!钱夫人用着药膏出问题,上门来找茬,掌管请您去一趟!”
贾富贵嚯的站起来,钱夫人?
“县主薄的独女钱氏?”
门仆摇了摇头,他不清楚。
贾富贵脸色难看,如果真的是主薄的女儿,事情就严重了!
再不复之前的镇定,急匆匆去往济世堂。
掌柜被奴仆和林辛逸给拽出来,撞上喘着粗气的贾富贵。
“贾老爷,您可算来了!这几人不分青红皂白,把属下给带走。冤枉我们药铺卖害人的假药!”掌柜像是见到主心骨,连忙叫贾富贵做主!
贾富贵来不及开口,衣襟被一只大手给拽住,林辛逸气势汹汹,想把贾富贵拽起来,拽一下,不动。再拽两下,依旧不动。林辛逸看着贾富贵一身肥肉,猛地一把将他往后推,“好啊!原来是你搞得鬼!我们不把药卖给你,你就卖假药!”
贾富贵一个踉跄,身后的药童扶住才没有摔倒。
他恼怒道:“你胡说八道!我卖假药?我什么时候卖假药了?卖的什么假药?说话讲究证据,你红口白牙污蔑我,我能告官把你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