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后克拉克就礼貌告辞,多里斯没有挽留。送他出门后,她返身收拾了餐桌,端着盘子到厨房洗碗。

多里斯挤了洗洁精,打开水龙头,拿起洗碗海绵,像任何一个普通地球人一样,普通地洗起碗来。

她的动作认真而仔细,就好像自己对待的不是两元店里买来的两美元三个的便宜盘子,而是什么精美的艺术品。

“她去哪儿了?”

冰凉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多里斯动作一顿,一脸不解地回头,“您说什么?”

波塞冬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

她一直恨透了他这样的眼神。

“多里斯”玩弄着沾满泡沫的海绵,垂下眼睛,压下那一瞬间突然爆发的强烈恨意。

再抬起头时,她已经挂上了多里斯那一贯无辜又愚蠢的笑容,故作气恼地说:“其他人都没发现呢……果然只有您最了解我,不是么?”

波塞冬眼神一暗,声音更冷了,分明带上警告意味:“丝洛徳。”

她将海绵丢回水槽,冷笑着说:“您不是希望她尽快恢复记忆吗?”

波塞冬倏然凝住。

丝洛徳的笑容在他这样的神情中变得快乐起来,她转身继续洗碗,哼着歌说:“别再对我这么冷冰冰,波塞冬。珍惜和我相处的时光吧,这样的日子……就快没有了不是吗?”

……

头痛欲裂。

这是多里斯醒来时的第一感受。

接着她发现,自己好像被困在了别人的身体里。

她明明有自己清楚的意识,但却无法控制身体——她发现自己在说话、行走,可自己却如同一个正在看电影的旁观者,而且是全新高科技身临其境版的电影——

这种感觉太让人毛骨悚然了,尤其是当多里斯发现,走在她身边挽着她的胳膊的美丽少女,是比现在年轻一些的安菲特里忒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