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班纳有那么一瞬间睁大了镜片后的双眼,然后默默后退了两步,再后退,直到退出房间。

对方温热而结实的躯体让多里斯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慢慢平静下来,这一刻她什么也没有想,只知道自己手臂环抱着的人是真实的,是实实在在还活着的。

托尼双手高举在半空中,要是娜塔莎或者克林特在这儿,肯定要嘲笑他“跟投降似的”,他还浑身僵硬得像跟木桩子,丝毫没有手握《花花公子》全年封面女郎电话号码时的意气风发。

过了好久好久,他终于把感到酸痛的手臂放下来,手掌犹豫地放在女孩的肩膀和背上。

他的声音有点紧绷,但还是试图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说真的你如果再不醒,我们就要考虑给你做开颅手术了。”

多里斯“噗”地笑了声,终于感到不好意思地松开手臂。托尼扶着她躺回床上,自己则在床沿坐下。

他不太熟练地把薄被往上拉到多里斯的下巴,掖了掖,问:“说说看,你怎么了?”

多里斯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在对方胸腹那一块逡巡,她努力把视线移回托尼的脸上,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问:“我昏睡了三天三夜?”

托尼挑眉:“你听到了?”

多里斯点点头。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在昏迷时的幻境里看到的场景——她害怕那不是敌人为了击溃她制造出的幻象,而是某种可怕的、存在于未来的现实。

她该不该说——她要怎么说——难道要说,她看见他惨死在了自己面前?

多里斯无意识地咬着嘴唇上干燥的死皮,她没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又不自觉地停留在托尼的肚子上,那块在幻境中被残忍剖开的地方。

托尼当然发现了,他顺着多里斯的视线低头,看见自己的ac/dc限量版演唱会纪念t恤。没有污渍,没有菜汤,布料下面腹肌完美,没有小肚腩,所以一切很好——有什么问题?

“多里斯?”他不得不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召回对方神游的思绪,“你怎么了?难道还是有什么后遗症……”

多里斯回过神,“后遗症”这个词让她想起在漆黑的地下密道里遭遇的那个可怕女人。

“当时在地下发生了什么,托尼?”多里斯问,“我们是怎么战胜敌人的?”

托尼的眉毛懊恼地皱了起来,“事实是我们没有。”他焦躁地说,“队长他们及时赶到,但还是让他们跑了。”

“他们?”

“攻击我们的不是一个人,是两个。那是两个变种人,其中一个的变种能力是超高速,这也是贾维斯没能辨认出他的足迹的原因。那个女人,我说不好……”

“精神系异能。”多里斯笃定地回答,她至今忘不了那个女人的双手放在自己太阳穴后她就失去意识的感受,还有她在那个可怕的幻境中所见到的一切……

托尼挑起眉,“这倒是个很有用的信息。”

多里斯:“你们看到她长什么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