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宰那一边嘛……
听到系统提醒新出现在『但丁』身上的定位器,赤枝稍微感慨了一下太宰的“妙手”肯定是早就点满了,随即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时间差不多了,让我们进一步互相了解吧。他想。
周日的早晨非常美好宜人。太阳还离最高点差很远,天气不冷不热,一抹干净的晨雾弥散着。朝东面看就有金色的闪光,树和房屋和海面都是金色的。金色衬托着金色,仿佛所有东西都披着一层薄薄的金色的绸布。
『但丁』迎着晨曦朝横滨中区的山手天主教堂走去。作为一名教徒,当然要做礼拜。虽然几百年的差距让他信奉的教义不再流行,教派也不相同,但时时去教堂依旧很有必要。
少年沿着已经走熟了的街道走着,他身上没有同龄人的跳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恬静和沉稳。
一个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幼童从旁边窄小的巷口冲出来,手上拿着一根半拆开的圆圈棒棒糖挥舞着,身后还传来似乎是母亲充满爱意的呼喊。他像风一样冲过马路牙子的时候,被行路桩带了一下衣角,立刻四肢失调,面朝下地摔了一跤。
在他的母亲尖叫着也冲过来的同时,那孩子自己晃晃悠悠地爬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眼神愣愣的好像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看到了他摔倒时脱手飞出去的棒棒糖。
已经脏了的棒棒糖。
下一个瞬间。
枪声和孩童的嚎哭声一起响起,打破了这个街道,这个美好的清晨的平静。
离山手天主教堂三条街远的地方,爆发了□□的火并。震耳欲聋的交火声和烟雾弹下依旧显眼的火舌让人们想起血流成河的龙头抗争其实也才没结束多久而已。
这个城市的黑色在白天也一直活跃着。
没什么好惊讶的。
然而,然而。这里不存在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在日常居住生活的地方习惯枪战,爆炸,或是下一秒就要来临的死,这种事情常人是做不到的。
街道两旁的店铺有的拉下了防火帘以作防护,有的所有人都钻到桌子下躲藏。
本要冲过来的母亲在巷口停下了脚步,双眼满溢恐惧地看着自己在街心大声哭泣的孩子。
只有一个人不同。
准备去礼拜的少年在听到枪响的一瞬间平静地抱头蹲地,还有闲心从四面的巨响中判断火并的双方所处的位置。
等到一轮交锋过去后,他毫不犹豫地弓身起跑把已经不太哭得出来转而不停打嗝的孩子抱走。朝街的另一边跑去的时候,还顺手把地上躺着的棒棒糖捡起来塞到孩子手里。
然后他在另一边的巷口又蹲下了,把救下的孩子抱在怀里。
在『但丁』这段生死时速跑的中途,火并就又开始了,只不过似乎由于他跑得极快,身上只有两处轻微的擦伤。
鲜血从脸颊上缓缓滴到地上,『但丁』却顾不上擦拭,全神贯注地推断枪声来源的移动轨迹。
一边在靠近,另一边则在后退。
靠近的一边越来越近。
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