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灵沁冷笑,看着许怡然,星眸清冷,“你告诉我,又有何用,难不成我要做女皇帝吗。”
“我想,这是他认为的能给你最好的。”
“许怡然,你们男人真是奇怪的物种,你们根本就不懂,不明白,你们什么都不明白。”
不明白她……
南灵沁转身要走,手腕却被许怡然飞快的拽住,“别去,你现身处北荣,你的出现就是给他找麻烦。”
“怎么,他已经做好了要与宇文舒同归于尽的准备了吗,还是说,已经大开宫城,待我领兵攻之了。”
“小沁……”
许怡然一叹,“当务之急是那五万云族之人,你得送他们,回家啊。”
“我知道。”南灵沁抽回手,闭了闭眼转身,“我去找他们,不必担心。”
“我在天一味等你。”
……
一个时辰后,月华阑珊,南灵沁站在那处悬崖边上,数月不来,这里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就是那草那树好像都不曾多长高一些。
青幽华现,四下一派清冷寂静。
然后,南灵沁纵身一跳,瞬间淹没在云遮雾绕之处。
砗磲此时正坐在一方树上,已经夜深,她却并没有放睡。
北皇安排巡逻的人一队一队走过,而她如同与这夜融在一起似的,眼神呆滞,失了光泽,然而,技术这般,她的一双眼仍是看向那悬崖的方向。
感觉到了,感觉到了。
她能感觉到,她的小姐就要到来了。
“你是何人?”
倏然的,身后,传来一声冷喝。
砗磲身形一抖,当即回头,看着夜色下正走近的女女,然后,她的脸上露出激动笑意,“小姐,你来了啊。”
一声轻唤,亲近而熟悉的语气,可是那声音,那头发,那双眼……
那曾经韶艳芳华的,水嫩肤白的少女如今,竟成了老妪。
南灵沁面色大变,脚步一顿,整个身体都不能动了,呼吸也突然紧滞。
“砗……砗磲……”
“小姐,是我啊。”
她还是一贯的青衣小衫,扎着两个发髻,可是她的脸如此苍老,她的眼如此浑浊,近乎七老八十的老态。
“你……”
南灵沁不敢相信。
“小姐,看到奴婢这样,你该要高兴,奴婢也高兴,因为,那说明,你距离窥破的云族之秘更加的近了。”
“为什么会这样?”
南灵沁摇头,她不相信,她激动的上前抓住砗磲的手,“你说清楚。”
“小姐,你当是知道的吧,云族之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
“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体内的云术是我所有,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快说,我要如何能治好你。”
砗磲微笑,面上那苍老的皱纹折叠的厉害。
“小姐,奴婢早就与你说过,奴婢并不年轻了……奴婢不止不年轻,其实,应该是早就死了的……”
砗磲看着南灵沁道,“任何违背天理的事都会遭报应,这是你娘曾经说的话,这也是事实,我当年落难于深山中是得你娘相救才能死而复生同时容颜不老,可是这般多年过去,随着她的死,我知道,她在我身上留下的灵力支撑不了多久了,所以,那日你离开,我暗中对你作了手脚,将所有都仅剩下的灵力都给你了,它们会帮助你,更加快速掌握云术。”
南灵沁好像忽然间就平静下来,“我想起来了,那日我落崖,在山洞里,醒来后忽而灵台清明,是你……”
“是的,小姐你不要难过,我虽老了,可是还能活一段时间呢,而且我也是本就该老了的……”
“可是,可是……”
可是,你是比别人老了不止一两倍啊。
南灵沁轻轻拉起砗磲的手,眸中突然湿润,“砗磲,你为什么这么傻啊……”
砗磲一点不伤心,不难过,摇头,“不傻,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因为我的生长原因,我本是不近人的,宁愿死也不近人,而你娘,她曾为了让我活下去,竟在救了我之后还守了我三日三夜,在寒冬雪夜不吃不喝的守着我三日三夜,比起她对我做的,我对你不过是将她给我的还给你而已,我并没有失去什么。”
南灵沁摇头,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命运总是这样和她开玩笑。
云术!
生死!
反噬!
苍天是何其公道又何其残忍。
“紫河死了,不久之后,你也会离我而去是吧。”
“小姐,生老病死,分聚合离,奴婢知道,你心里是比我还要清楚的,你只是不想接受而已,但是,事到如今,有件事我一定要说,否则,他日,我就算是死了,我也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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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南灵沁任宇文曜抱着,一动不动。
风自窗隙里吹进来,扫走一片温暖,带来一丝清凉,叫人心绪复杂而澎湃。
那是挤压太久的的东西,除了一动不动,不言不语,她不知道能做什么,她怕太过心痛的她失了理智,会立刻去杀了北皇。
天光月色隐退,好久,宇文曜的双手方才松开一些。
“宇文曜,你要不要试一试。”
南灵沁浓睫轻微颤着,看着他轻声开口,又带着某种肯定。
宇文曜凤眸幽深,一片水渍莹润,激动,欣喜,意外,面上竟又难得几分不自在。
他也想她得紧,日思夜想,魂牵梦萦,想着这一生,只要能抱着她,拥着她,感受到她平稳的呼吸,一起看云卷云舒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沁儿,我也想要你……”
他的浓睫浓敛,桑音低哑,带着某种吸人沉沦的气息……
南灵沁眸光一晃,福如心至的想到什么,抬手一把推开宇文曜越加凑近的脸,“宇文曜,你精虫上脑啦。”
她轻喝,看着宇文曜那瞬间呆滞的脸,退后一步,几分无语,“我说的是用云术试试,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开这蛊毒。”
闻言,宇文曜面上豁然间正色起来,眼中情色退去,极其严肃的摇头,“不可,你的体内云术越强,就对你窥破云族奥妙越有利,届时血液倒流,就可以将你体内的毒彻底化解。”
他言辞凿凿,显然在这件事上不退半分。
南灵沁微抿唇瓣,眸光冷了一分,瞧着他,“宇文曜,北皇如此芨芨营营的想抓到我,要想要窥破云族异术,难道你就没想过吗,如果真的窥破了云族异术,得长生不老,起死回生之术,你就有救了。”
宇文曜闻言,面不动半分,坚定反对,“不是的沁儿,以前我听你娘云姑姑说过,云族虽然与寻常人不同,生来便有云术傍身可谓内力,可是,一切有违天理的事情,必当反噬,自食恶果,所以你千万不可以尝试,而且也不会成功的。”宇文曜话落将南灵沁紧紧的拥在怀里。
“我的所有好运气都拿来认识你了,与你相爱了,不敢再期待别的,所以,请不要做这种不可能的尝试。”
低哑醇厚的语气,切实表达着他的情绪。
“所以,就让我看着你死去。”
宇文曜突然抬手,落在南灵沁的额间,光洁的额头如同明月嵌进他的心中。
只一个眼神,一道来自她的气息,就能叫他投降,他俯身,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
本想浅浅印下,可是薄唇一触,若暖玉生温,撩动心尖儿,呼吸加快,一切便那般自然而然的不受控制起来,大手向上掐住了南灵沁的手,在她想要挣扎时,猝不及防的又抱了她的腰,将她抵向墙边。
“宇文曜你想干嘛?”
南灵沁是有气的。
“吻你。”
“滚,你当我是……”
“沁儿,让我吻你。”
他嗓暗暗哑,某种危险的不受控制的东西倾刻压来,那浓黑深欲的眼神仿佛是压抑太久的锁链,一朝得到释放,缠粘得能吸人沉沦。
吻,悉数落下,轻轻点点,如轻雨,似春风,是在吻她,又像是在一点一点的舔舐着一点一点他曾留下的创伤。
心头伤,化了一江春水。
南灵沁僵硬的身子软了一些,轻轻闭上了眸,心头却是一派清明。
宇文曜,你真的能沉沦吗?
温暖的屋内暧昧缠绵,吻到深处,宇文曜放开了南灵沁手,却将她压在了一旁的软榻上,呼吸纠缠,肌肤相贴,“沁儿,沁儿……”
他唤,一声一声的轻唤。
他不让她动弹半分,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好像下一秒,她就要消失似的。
那双眸含得带雾,映着万里江河里面,装着一个她。
“那你是爱曾经的我呢,还是如今的我呢?”
南灵沁还是问了出来。
“爱上你之后,记忆方才解锁,而不管是曾经的你不是如今是你,都是你。”
一滴泪,似乎润了他的眼,宇文曜唇瓣轻颤忽然停止了亲吻,他看着她,眸光如水,温柔如初,“沁儿,原谅我……”
然后,他轻手一点,袖中似有淡香而出。
“你……”
南灵沁面色一变,下一瞬,两眼发黑,只听到宇文曜柔声道,“沁儿,我们终归不能在一起。”
宇文曜将南灵沁紧紧的搂在怀里。
窗户突然一动,有寒风而入,有人站在那里。
“来了。”
宇文曜看着来人,然后,轻柔的将南灵沁递给他。
来人却没有很快接住,而是看着宇文曜,“这么固执真的好吗?”
“不是固执,是想让她忘记,你说得对,让她带着恨活下去很难,所以我不想再掩藏,将一切真相说出来,但是……我不想让她死去,不过,许怡然,我也不会将她托附给你,此后,她的心要如何走,是她的事。”
这话,可真是直接的伤人。
也就是说,你许怡然不一定就能走进她的心里去。
来人正是许怡然,白衣月华,对上宇文曜的墨染端华,却陡然跟着生出些许落寞来。
“宇文曜,如果你死了,她不会开心的。”
“她会渐渐忘记的,毕竟,我做了这般多她不喜的事,就方才迷晕她这一茬,就足够她比当日我火烧她还要记恨,所以,她会讨厌我的。”
“如此虐你自己,不难受吗?”
“难受,反正我会死。”
许怡然眸光轻动,伸手接过南灵沁,她睡得如同婴儿,浓睫覆下一层阴影,恍若不识人间烟火。
“她好久没睡得这般安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