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谢灵沁抬手拍拍宁一的头,“听话,他能护住你,但是……”谢灵沁眸光轻动,话锋一转,“下次,那个你不能说的人如果出现,一定记得告诉我。”
宁一怔着眸子,脑中似乎在天人交战。
“无碍。”
说不得,下次,他会主动现身,也说不定。
而她呢,现在只是关心,她到底是谁的女儿。
如果她是当年的谢灵玉……
又或是,她和云衣裳有何联系……
听着外面更声一声一声着,谢灵沁的心,也有一天没一下起伏着。
……
天,微微亮。
谢灵沁并未睡下,而是一直等着冥澜的到来,随后,与其一起进了宫。
就着错暗未明的天色,悄无声息的溜进了宫,直到了那处停放五公主尸体的冷宫室。
“小姐,四下竟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会不会有诈?”
“不会。”
谢灵沁无比肯定,看着冥澜,“以皇上的薄凉来说,五公主既然已经死了,且死得如此没有价值,他能想起来给她寻个好的葬就不错了。”
冥澜点点头,显然对北荣皇上的薄凉深以为然。
二人悄无声息的进了那结满蛛网的主殿里。
红漆木的棺材,五公主一身是血的躺在里面,面色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彰显着自己的不甘。
这样子死了,会冤魂不散吧。
“开始吧。”
谢灵沁突然轻声道。
身后,冥澜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然后上前,双后交握,运于掌心,须臾,双掌对着棺材中的五公主眉骨拍下,在距离一公主额头一寸之距离时停住,须臾,那掌中似有轻气而生。
豁然,原本已经死透的五公主,宇文清月突然睁开双眼,那一瞬间,那清亮俏皮却又总藏着一抹锋厉的眼底,尽是冷寒。
“为什么让我醒来。”
五公主转着眼珠,视线最后落在谢灵沁身上。
谢灵沁脸上一抹笑意起,却不达眼底,她的手撑在棺材边缘,眸光空远。
“我的目的,只是让你醒来。”
“让我看亲我信任而听从的父皇如此对我?”
谢灵沁看着她,不置可否。
冥澜是薛家人,虽然自小离开,可是他会薛家的独门闭息之法。
可以让人没了呼吸,如同死去,但是,耳目却伋然灵透,可以清楚的知道周边发生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
“是啊,明知你就是真正的五公主,却偏生说你不是。”
谢灵沁收回思绪一字一字,并不委婉。
五公主眸中情绪复杂,冷光流转,“他,我父皇不过是权衡利弊而已,我既然已经死了,他自不能再毁掉李倾玉,他是帝王,当然要目光长远,顾全大局。”
闻言,谢灵沁轻笑一声,“嗯,的确是目光长远,我也不打扰你的自欺欺人,走了。”
谢灵沁收回手,作势要走,不过,想到什么,又转过身来,看着已经费力从棺材中坐起身来的五公主,“如果你想真的就死在这里也无所谓,不过,记得,死得好看点。”
“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曾经有位杨贵妃也是这样用过闭息大法,不过,很奇怪的是,当年,她的棺材被人订死了,所以,她在自然苏醒后,还是死了。”
五公主蹙眉,似乎有些不太懂。
谢灵沁却一派云淡风情,唇间淡淡凉意,“只是想说,这世间,所有历史都不如表面上写得那般好看。”
五公主当即了然。
谢灵沁的意思是说,如果她就这般的死了,以后的历史,会不会抹平她的存在都有可能。
谢灵沁说得隐晦又残忍,她却看出了实质,这一刻,再一次体会到,身在皇室,自己虽然贵为公主,却从来,都是如此的不如意。
她想反驳谢灵沁,却如此苍白无力。
宇文清月看着谢灵沁的背景一点一点消失在明明暗暗的幕色下,俏眸冷束,浑身凉寒。
“小姐,这事儿,不告诉太子吗?”
出了宫城,冥澜轻声问道。
谢灵沁摆摆手,“到底,与他有着血缘呐,不说,最好。”
“是。”
“你先退下吧,昨夜一出,我们也暴露不少,你叫下面的人以后更要小心行事。”
“属下明白。”
冥澜话落,下一瞬,身影消失在原地。
天已大亮,一抹晨光洒下,却还是挥不去身上的冷寒之意。
秋天终于过去,进入了冬天。
五公主没有死。
这才是谢灵沁报复的真正手段。
挑拨。
对,无暇可击的挑拨,远比自己插皇上一刀还要来得痛快。
------题外话------
今天更晚了,么么哒
文中引了一个典故,就是杨贵妃,考究党不要较真儿
响动声把宁一惊醒了。
宁一虽然年纪小,心智有些问题,可是一看这就不是好事,忙要出手,可是,刚要动,身子又软软的倒了下去。
因为怕他发疯,之前他们给他灌了十香软筋散,而此时,宁一因为动作当即晕了过去。
两个守卫狞笑着,直接无视宁一的存在。
“撕——”
紫河衣衫被撕碎。
可是紫河毕竟不是寻常女子,虽然受伤极重,几乎动弹不得,可是习武这人的爆发力非同常人。
紫河一个旋脚踢,用尽全力将两人踢开,而后拖着昏迷的宁一就想跑。
而这时,牢房外,突然一道劲风传来,将二人身后正要爬起来的两名男子击晕。
紫河面露喜色,可是,待看清那走近的身影时,面色又是一变,随即,紫河扶着宁一一步一步退后。
这个人,不是来帮他们的。
“本来还在想着,如果真的在贤王爷这地牢里发现什么,我得如何做,没曾想,倒是方才那两人给了我灵感。”
来人是一名男子,语气端得是张狂嚣张。
视线落在紫河与宁一身上,就像是在看可口的猎物。
“戚如风,你也知道这里是贤王府,你最好立刻离开。”
“你好像,是谢灵沁最忠心的丫鬟吧,看上去,谢灵沁也挺疼你的吧。”
紫河眉眼一肃,“你想做什么?”
“你说,如果她看到你被人凌辱,还剖光挂在城楼上,会如何,会不会疯,又或者,会怪到太子身上,皇上身上,然后……”
“你……”紫河步步退后,眼神谨慎而疑惑,“你,你不止是迟暮老人徒弟,李倾玉的师弟,你一定还有别的什么身份。”
戚如风微微一怔,笑得露出极白的牙齿,却厉意十足,“怎么这么说呢。”
紫河再后退,“你想让我家小姐生气,动怒,这都不像是李小姐会做出出的事,李小姐只会抓到我,来威胁我家小姐,而不会逼她,因为,他知道,太子在乎我家小姐,太子不会坐视不管,所以,这几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她不会做。”
“果然不愧是我即将要宠幸的女子,倒是有几分聪明。”
戚如风摸着下巴,笑着上前,大手一把抓过紫河。
“放心,我会尽量温柔一些。”
戚如风将紫河抓了地牢。
而宁一,从头到尾都昏迷着。
紫河的脸被急烈的风刮得生疼。
她被丢到了一个乱草堆里。
无端的恐慌顿时压下来,紫河冷着面色,如此时候,她自不会让对方得逞,只是,没曾想,有一天,她要自尽,但是,刚要抬起的手,却忽然被戚如风拉住,同时抬手,在她舌尖上一点,“咬舌也不行哟。”
话落,戚如风的吻就凑了上来……
……
此时,贤王府。
太子一到,贤王就主动交人,可是在听到来人的禀报后,面色一变。
“我不是叫你们好好招待他们。”
“回……回王爷,下面的人听错了指意,以为这个招待是……”
“宁一,来人是谁,可识得?”
宇文曜已经直接看向了被带上来的宁一。
宁一已经被解了十香软筋散,看着太子,愣愣的摇摇头,“迷糊之前,是黑衣,年轻,然后,不知道。”
宇文贤当即命人听风听雨分散四下去找,而他,却看宇文贤,那种瞬间弥漫的杀意,直叫宇文贤心头一沉,头皮发麻。
“太子,你不会真想杀了我吧,杀我事小,可是这后果,你想……”宇文贤还在试图威胁宇文曜。
而四周,感受着太子凛然的杀意,青翼与一众护卫已经护在了宇文贤身前。
“太子殿下,皇上若是知道,你因为谢小姐伤了王爷,怕是对你,对谢小姐都不好。”
青翼试图劝阻,然而话刚落,宇文曜掌风来袭,青翼丝毫没有反应的呈一道抛物线飞了出去,重重落在地上,落地那瞬间,骨头声错位声清晰得让人胆寒。
宇文贤拧眉,也竖起一道气势,“太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不是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吗,再说了,不过区区一个丫鬟,这不是在找了吗。”
“你当以为,这般多年,我为什么放任你存活着,真以为是你棋高一招,还是说,我真怕你到父皇面前找我麻烦。”
宇文曜身姿挺拔,立于稀薄的夜幕下,一脸冷沉,如寒冰。
风拂过他的周身,似乎将那层寒意带得又浓了些。
将杀意也渐渐弥漫着整个贤王府上空。
宇文贤与宇文曜暗斗这般多年,第一次见到太子对他真正的露出杀意。
“除你活着还有用之外,便是因为当年你得知了宇文安的存在,而我心知你总会犯错,为了分散皇上注意力,方才一次又一次的放过你,而今日……”
话未落,掌风骤袭。
来势太快太猛太急,犹如大地急我卷来,叫宇文贤寸步难移,然后,一声惨叫与吃痛。
宇文贤抚着自己的腿,缓缓蹲下。
“心思不正,心术不纯,留着也无用。”
而后,宇文曜转身,看着一个个围上来的人,一身黑袍的男子眉目染了毫不近人情的杀意。
“你们,都是今日参与此事的人是吧。”
几个腾挪位移,掌风起落。
除了宇文贤和扶着他的青翼,尽皆毙命,那鲜艳的洁白花瓣都被血色染红。
太子一怒为红颜,宇文贤看着满地是尸体,刺眼的血腥,瞳仁紧缩。
这是第一次,这般多年,第一次,他真正的看到太子动怒。
这怒意如风暴,叫他真正的意识到,太子没说谎,原来这般多年,他不过都是在让着他。
他想杀他,竟是如此的轻而易举。
方才那一掌,他毁了的命根,杀了他的人,不发一言,便轻而易举的拿走了他所有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