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怎么,你们真的认为打不过我?”

“启禀皇上,我愿意与世子一较高低。”

开口的是李俊儒,那自信的样子,不见浮躁,让人更多了几分佩服。

说得也是,按照之前的成绩,也该是李俊儒直接晋级的,可是,他如此公然接受逸世子的挑战。

不管输了赢了,都是有面子的。

不过,一定不会想输。

“好好好,果然有胆色,李尚书,你可是教了个好儿子。”皇上颔首,朗声大笑。

一捶定音。

比赛当即开始。

这下是三对同时在场上比试。

谢灵沁这才发现,李俊儒之前与叶天昊比试时还是有留力的,此下与余轻逸交手,才真的凸显出来。

因为,李俊儒最先还自信满满,游刃有余。可是,余轻逸看着毫无章法,身巧形闪,却每每让李俊儒分外憋屈。

这……

谢灵沁看明白了。

“他分明是故意整人家。”谢灵沁下意识的对着太子开口。

太子冷冷瞥她一眼,“你担心了?”

“我担心?”

我乐不得这个李俊儒被打得啪啪的呢。

反正对他没好感。

“不担心最好。”太子看着谢灵沁的面色,冷笑一声。

谢灵沁有些不明所已,蹙眉,拧思。

太子将谢灵沁的表情收在眼底,眼底,隐有笑意浮过。

这个女子,作起男子来,声音,神色,表情,都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倒是,越来越有意思。

约莫半柱香时间过去,另外四人已分出了结果。

而余轻逸和李俊儒却还缠得难分难舍。

说起来,也不是难分难舍,分明就是余轻逸占了上风,可是偏要好像表现得自己已经尽力的模样,

李俊儒此下的面色也不太好,早没了方才的游刃有余自信满满。

这个逸世子,他是知道他功夫不错的,不过是想着,他身为世子,向来只知玩乐,下场来也是图个新鲜,想着玩一玩,也不会当真。

再者,平日里虽然少于交集,他也并未开罪他,万不会让他下不了台的。

可是,眼下,他明显就是的拖着他,不让他赢,却也不一下子打败他。

“世子,可是俊儒行何事得罪于你,俊儒给你道歉。”

交手间,李俊儒轻声道。

余轻听这话,一笑,“你没得罪我啊。”

“那你……”

“本世子觉得好玩啊。”

“好玩……啊。”

字音未落,李俊儒猛的退后数步,本想稳住,可是方才还在远处的余轻逸突然那纵身掠起,一个回脚踢。

李俊儒就这样被踢下了比试台。

结果自然是,输。

状元之位离他远去。

心有不甘,却也无能为力。

谢灵沁这时的目光却扫过另两位入选的。

不过,其中一位,他之前的成绩来看,应当是探花。

虽都是三甲之名,可是,第三名,永远就是第三名,远不如前两名来重视。

这也是谢灵沁一直留在这里的真正原因。

她绝对不能让那个人超越到前两名去。

本来有所担心,眼下余轻逸妥妥的要把状元夺去,毋庸置疑,另两位不是探花,就是榜眼。

可是……

“好了,打也打了,不好玩,我退了。”

场中央的余轻逸却一甩手,跳上看台,竟然……不干了。

谢灵沁……

真的是大眼要瞪小眼。

眼下李俊儒是妥妥的败了。

而偏偏,余轻逸还主动退出了。

这样的话,俊俊儒只能作为替补上场。

身为替补,自然无缘前两甲之位,只能就成了探花。

那榜眼,或者状元……

谢灵沁无奈的叹口气。

天意弄人。

“怎么样,我厉害吧。”余轻逸全然不懂谢灵沁心中所想,走来上时,还笑得分外灿烂。

谢灵沁看着她,眼神都懒得给他了,“你还不如不上场。”

“我打得不好?我看得出,你不喜那个李俊儒啊,我帮你打伤他,你还不该高兴。”

谢灵沁抚额,“相比较于……”

算了,结果已定,说再多都没用。

余轻逸有些不明白,又看向太子。

太子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并未作声。

结果几乎就像是谢灵沁预料的那样。

李俊儒是第三名。

探花。

状元是邢部之子。

至于榜眼……

结果宣布,李俊儒虽不失体面,却明显不甘心,可是不甘心,他自不敢嫉恨余轻逸,而是对着皇上请禀,去拉动场中央那巨大的弓驽。

一时间,鸦雀无声。

那弓驽重达千斤,历届以来,已经越来越少人敢去撼动那弓驽了。

当然,如果应试生有极大的勇气,愿意去撼动场中央那弓箭,更是为自己锦上添花。

只不过失败者数不胜数,后面的人便不敢轻易尝试,因为,都不想得不偿失。

“启禀皇上,兵部之子,李俊儒想挑战弓驽。”

宣读官再度传达意思。

皇上拧眉。

谢灵沁看向谢将军。

见谢将军的眉宇也锁得紧紧的。

不止他们,忠勇侯,还有几位尚书大人,一时间,好像思绪沉沉。

看来,她娘的历史,真的很壮观。

当尘封太久的弓驽揭开那层红布,露于世人面前,多少人眸光一晃,只一眼,都带着震撼。

谢灵沁看着李俊儒一步一步走向那弓驽,看着那弓驽在阳光下毅力坚韧,破朽倔强,掩在袖中的手,一点一点的紧起,手心里似乎也裹满了汗。

深呼吸一口气。

谢灵沁知道,这种感觉,并不是来自于她,而是这具身本的本能反应。

没有人知道,这个弓驽对原主来说,代表着什么。

每当原主受了欺负,责骂,委屈,都会在夜深人静时,偷偷的跑到这里来,躲进红布后,靠着弓驽默默哭泣。

那是她,唯一的发泄。

所以,这么些年,她才没有心理扭曲。

她以为,她那强大的娘会保护她,会让她好起来吧。

只是,到最后,她还时死了,然后,她来了。

谢灵沁再呼一口气,目光倏然的看向那边的谢将军。

一刹,似灵魂都在攻击。

谢将军本也注视着那弓驽,却猛觉一道眼神向他刺史来,偏头一看,正是太子的方向。

他摇摇头。

应当是感觉错了。

“诶,小丫头,那弓驽,你想去拉下吗?”

余轻逸突然回过头询问。

“不想。”谢灵沁简明扼要。

余轻逸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不想,也是好的。”太子此时却意味幽深的开口,看着谢灵沁。

谢灵沁眉目挑了挑,竟像是秘密被太子看穿似的,当即偏开了眼眸。

“轰。”一声巨大的轰鸣。

刚触碰到箭弦,李俊儒却突然倒在了那足有一人高的弓驽之上。

声音,是他倒下的的撞击。

“快,扶李公子下去。”

“来人……”

兵部尚书面色一变,立即下了看台上前。

皇上也不禁起身,看着前方,眉目端严。

所以,最终,也无人撼动那弓驽,红布,再度盖上。

三甲已出,人群,渐渐散去。

……

谢灵沁自然寻到紫河,暗中回了将军府。

“小姐,你说,那李公子怎么会那么巧就倒在那弓驽之上。”

紫河也不禁好奇。

谢灵沁放下手中茶杯,声音带着一丝悲凉讥讽,“因为有人想要这世间之人,永远的忘却,忘却,那风华辉煌的女子。”

紫河闻言一惊,“小姐你是说……”

“九重宫阙,高处不胜寒,作为帝王,他也有做不了的事。”

谢灵沁冷笑讥讽。

紫河摇摇头,“哎,奴婢总算是明白了,上有帝王看着,下有百官瞧着,将军之位不好坐,对小姐你自然也不管不问,所以这般些年……”

谢灵沁却抬打断紫河的话,“早些睡吧,明日,许是不好过了。”

紫河本想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忧。

翌日,一大早,二姨娘院子里,二姨娘和谢灵玉一脸的喜色。

“灵玉,知道吗你堂哥今年秋试,进了三甲之名,榜眼呢。”

“真的!”谢灵玉听着这个消息,分外震惊,又分外惊喜,面上还残留的一点阴郁瞬间消失无踪,握着二姨娘的手,“母亲,你怎么知道。”

“自然。”二姨娘点头,“你堂哥传了消息来的,我虽被拘了足,还是能有耳目的。昨日结果就出来了,可是,你前夜跪了一夜,该要休息,母亲便没告诉你,再者,你堂哥此次进京一直没需要我们的帮扶,也是不想让人说闲话。”

纵然素日里最是掩藏心绪的二姨娘说着话,也开心得喜上眉梢,拍着谢灵玉的手,“我嫁给你父亲时,只是一般商户之女,家中银财不缺,可是,到底,地位不如权大,如今,我们家里出了这一位,听说,进殿面见皇上,还深得皇上夸奖呢。”

“堂哥文武兼德,气疏朗华,我就知道,不一般。”谢灵玉笑意盛盛的拔弄着袖子,看着二姨娘,“娘,这下,你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父亲肯定会收回命令,到时,掌家之权又回到你手中。”

“当然的,谢灵沁她娘死了这般多久,你父亲都未将我扶正,当还是忌惮着谢灵玉她的娘家,可是,都多年过去了,钟鸣鼎食之家,谢府早就随着谢灵沁她娘的死,日渐衰落,而这般多年,你父亲也因着一些说不清的东西,不止没了军权,还拼命在皇上面前低敛做人,而如今……”

二姨娘微微一顿,拿起一旁的茶杯,轻抿一口茶水,傲然冷笑,“而如今,若是我的母家有了依靠,还不会对皇室造成威胁,你父亲自然乐意,那自此,我扶正之日可待,而你日后,也真正的担一声嫡女之名。”

二姨娘越说,眉宇间有笑意更浓,将茶杯递向一旁的丫鬟,又看向谢灵玉,腰盘都挺得更直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这般多年我们都守来了,所以,以后的日子,更不能行差踏错,上天,果然是对我们好的。”

谢灵玉点头,也立马承认错误,“娘,我知道了,这几日,是我太浮躁了。”

“你知道就好,至于你的脸,你堂哥来信说,帮你找到一昧好药,你且等几日。”

“我就知道堂哥不会忘了我们的。”

“还有啊……”二姨娘的指尖轻轻的落在谢灵玉的手上,笑得眉毛差点都跳没了,“这天若帮我们,那真是顺风顺水。”

感受到自己母亲那一瞬自心底流出来的舒畅愉悦,谢灵玉顿时也惊喜起来,“母亲,难不成是贤王爷向父亲求娶我了吗?”

“你呀!”二姆娘轻点一下谢灵玉的额头,“这容貌倒是随着我,这稳重心机,却还差了一分,眼下这个时候,贤王就算是顾及名声,也不会做这般事的。”

“那女儿不懂了。”

“是谢灵沁。”二姨娘提到这个名字,声音便是一冷,“谢灵沁,要倒大霉了。”

谢灵玉喜上眉梢,“还望母亲快快说来。”

……

宗政府,钟鸣鼎食之家,百年世家,落魄的前代贵族,除了谢灵沁娘那一代,无人入仁,却偏就代代人才风流,知乎礼教,受世人瞻仰。

然而,这一代,子嗣稀薄不说,还偏生出一个大公子才华一般,近乎无能。

然,皇上感念谢府曾于立国这时一路而来的相助,加上念及谢灵沁之母曾一人退敌护江山的英勇,特将七公主赐婚于谢府大公子。

天下艳羡。

传言。

二人成婚以来,相亲相爱,公主也毫无半点娇贵架子,上孝父母,下善仆从,堪为北荣都城主母之表率。

宗政府人随从丫鬟而出,对这位公主都是夸不绝口。

也因着外祖家,谢灵沁多少受了蒙荫,才活得这般大。

可是……

昨夜,宗政府长子,宗政煦竟寻花问柳,被公主当场捉到,宗政煦一时愤怒,不仅不承认错误,还反打了公主一巴掌。

事情一出,全城轰动。

寻花问柳,醉打金枝。

不管哪一条,都够宗政煦拿命来抵。

一时间,宗政煦由原来的溢赞之词,瞬间成了千夫所指。

宗政煦名声一落千仗,那所连累的,自然是整个宗政府。

“小姐,听说七公主已经哭闹着回宫了,这和离事小,只怕宗政公子和整个宗政府都要受到牵连。”

“受到牵连其实并不可怕。”谢灵沁此时正站在窗边,看着那盘开得正盛的玉兰,面色肃冷。

紫河站在那里,细细品了半天这话,随即对谢灵沁更多了一丝佩服。

可怕的是,这只是一个开始,可怕的是,宗政府或许不只是子嗣凋零,而是三百一十八人可能都要命丧黄泉。

宗政煦,谢灵沁的表哥,很亲近,也帮助她许多。

她只知道,这是唯一一个,每每看到她,告诉她,若是不想死,就要让别人知道,你在活下去的凭证。

所以,原主才百般守护着这个让她能活命的秘密。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得很,睿智聪明,洁身自好,敛收锋芒的表哥,又如何会自掘坟墓的寻花问柳,还如此冲动的当众打公主。

而且,宗政煦可是这一代,唯一嫡子,自知晓自己肩上的重任。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二姨娘的娘家有人刚当了榜眼,这边就……

谢灵沁紧了紧心。

看来,宗政府,危矣。

“我表哥如今至于何处,你可查到?”半响,谢灵沁终于从面前的花中收回眼神,看着紫河。

“听闻,宗政公子如今就被禁于宗政府,任何人不得进出看望。”

紫河说得平淡,谢灵沁却目色一惊,没有入狱,没有责怪,反而只是将他哥哥囚禁于宗政府,这……

想到什么,看向紫河,“你说,如果我现在去我外祖家如何?”

紫河也不讶异谢灵沁问她,当真是认真的想了想这才道,“宗政府在东街尽头,距离将军府不过半日车程,距离是不远,但,小姐此下前去,倒是不妥。”

“哦?”谢灵沁看着她,“那如果我不去,岂不是正要落人口实,说我没良心。”谢灵沁道。

紫河闻言想了想,“那小姐,你可以去找老夫人,由她出面。”

“呵呵……”谢灵沁看着紫河,随即笑了,“我也正有此意。”言罢,起身出门,向外走去。

“小姐,你不需要打扮下?”

谢灵沁摆摆手,“不必,老夫人并不喜欢招摇。”话落,又回头看一眼紫河,眼底有一抹欣慰之意。

确实,如果有着老夫人的意思,那她去宗政府就可谓是名正言顺了,既不会让人将她和宗政府这事联想到一起谴责她的品行,也不会落人口实,说她没良心,不顾外祖家死活。

那个将军爹此下怕是避宗政府而不及,断然不会同意她去的。

可是,老夫人就不一样了。

看似整日吃经念佛,好像对万事不搭不理,实则,最讲重体面,万不会落人口实,说她坐视不理。

不过,谢灵沁没想到,她到得老夫人院子时,谢将军竟然也在。

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母亲,眼下这种时候,你断不能去宗政府。”

“我虽不喜灵沁她娘,可是,对于宗政府,我们终归是有愧疚的。”

“宗政韶是病死,我……”

“是非因果,你最清楚。”

谢将军垂头,不语。

“好了,你什么也别说,让人准备吧,我一会儿就去宗政府看看。”

“祖母请等一下。”谢灵沁当此时走了进去,先是对着谢将军问了安,随即,对着老夫人诚诚一跪,“祖母,外祖家的事,孙女也听说了,如此时候,半日车程,怎能劳你辛苦,若是祖母和父亲放心,不若,让孙女前去吧,那是孙女的外祖家,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谢灵沁这一字一句,不急不迫,却条理清楚。

两权相害取其轻,如果一定要有人去,相对而言,谢灵沁比母亲去合适,这不会累及到将军府的声誉地位。

逼不得已,就算舍去谢灵沁……

谢将军心里想的什么,谢灵沁当然知道,不去想更深的,而是盈盈颤眉,趁热加火,“父亲,若是你不同意,那女儿,便一切听从父亲的。”

“嗯……”谢将军轻轻应了声,很自然的摆摆手,“你所说,也不无道理。”随即又看向自己的母亲,“母亲,不如就让灵沁前去吧。”

老夫人却深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许久,才收回眼神。

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她如何能不知道。

“儿啊。”老夫人突然一叹。

“儿子在。”

“谢灵沁可是将军府嫡女,你的嫡长女。”老夫人只说了这般一句,又讳莫如深的看一眼谢将军,这才任人扶着,回了屋。

谢将军却站在那里,眼底惊色闪过,许久,再看向谢灵沁时,已然平静下来。

“一会儿,你去宗政府时,带些物什过去,我们,也好久没有走动了。”

谢灵沁面不露喜,轻声应,“多谢父亲。”

“去吧。”

“是。”

谢灵沁转身,一离开老夫人院子,那低垂的眉眼瞬间抬起,眼底,一派清冷光景。

“小姐,老夫人倒是比将军有心。”紫河轻声提醒。

谢灵沁看她一眼,“紫河,你当该查下我父亲和祖母之前的关系。”

“这……奴婢以前倒是听说过,老夫人对谢将军颇多微词,可是,后来,好像就没有听说了。”

谢灵沁眉峰拧起一道薄光,瞬间衬得一张清洁莹白的小脸似被虚幻的光给笼罩着。

“谢将军也曾年少轻狂。”谢灵沁说,“老夫人曾经最疼爱的小儿子就是因为谢将军号令失误,而年华早逝,所以便不再提及。”

“这事,奴婢好像听说过,可是不是说,是因为当年,谢将军的弟弟自作主张带兵突围,才至中了埋伏而死吗。”

谢灵沁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言语虽轻却冷,“不管真相如何,显然的,老夫人是不信的,所以,她并不是真的顾念我,而是心有愧疚,无法搁放。”

“奴婢明白了,小姐就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那般的肯定,老夫人一定同意。”

谢灵沁没有说话,不过,却已经给了紫河答案。

紫河跟在谢灵沁身后,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小姐没说的是,在谢将军眼中,小姐已俨然成了弃子,到底如今二姨娘的娘家出了榜眼,以后,小姐的日子……

再看小姐,明明处境如此,却依然面无波澜神色平静,她在宫中长大,自小见惯的尔虞我诈,权欲倾轧,主子行事手段也是多种多样,可是,也多少能看出一些什么来。

却唯独,在小姐身上,她什么也看不到,看不透。

似乎,她看得很远,很远,又像很近,很近。

……

谢将军的动作确实是快,不过半个时辰左右,那些礼物问侯品就备好了。

谢灵沁初初的看了一眼,倒是,当真没有应付之意。

“都是按照将军之意准备的,你放心吧。”婉姨娘对着谢灵沁小声安慰着。

谢灵沁自然明白婉姨娘之意。

她的意思是说,这些东西都是她督促的,不会有问题,让她放心。

这个时候,婉姨娘没有与她形同陌路,倒也是人情了。之前一路出来时,那些丫鬟下人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你弟弟正好要回书院拿些东西,路正是与你所去相同,你便一同稍他一程。”谢将军嘱咐几句之后,这才道。

谢灵沁面色不动,心底却百般不耐。

让她和谢聃聆一路?

而这时,谢聃聆已经自府里大步走了出来。

到底是将军府嫡子,虽说年纪小,娇纵傲气了些,可是,一身利落之态倒是与常人不同。

隔着不远的距离看一眼谢灵沁,便收回了目光。

很明显,他也不太乐意。

“你姐弟俩一起,倒也好有个伴。”谢将军像是不知道这姐弟二人间的尴尬似的,拍拍谢聃聆的肩。

------题外话------

更新晚了,抱歉,家里停电,新枝找电找得很辛苦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