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们在他身边,他是可以高枕无忧的。只是他心深,容不得太多。”盛逸云把毯子往慕容鸿灏颈边掖了掖,叹息一声。
“先生可是有心事?”淑雯生就一颗玲珑心窍,一眼就看懂怕旁人的心思,性子又乖巧讨喜,才会到府里两年就被慕容鸿灏要到了房里,一留就伴了他十年。朝暮相对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心底最柔软的心事,只是他不说,她视而不见,时间久了早都习以为常。陪着你久了,竟然会与你一样从心底里喜爱眼前的男子。公子,你是孤绝的人,只有先生能站在你身侧,弥补你的冷漠。只是我们谁都不说,不闻,也不问。因为任何的言语都是对你们的亵渎。
盛逸云靠在垫子上,支撑着慕容鸿灏,不看淑雯也不答话,只是放下手里的书,静静的望着随风飘扬的窗幔,目光深远的没有边际。
淑雯也不再说话,靠在垫子上休息。阳光从窗幔的缝隙里透进来,交错在她如玉的脸上,一片耀眼的恍惚。她就在这闪烁里,看见了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忽然就暖了心房。
“只是平常人家多好啊。”
坐得太久,久的淑雯都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话,却这么轻的说了一句,又是一阵恍惚。
生在平常百姓家。这样的愿望,你们说来是遥不可及,我们听来却像是一场快要遗忘的梦境。
权势和财富,没有的人,想方设法的去争去夺;有的人,却偏偏羡慕起没的。淑雯笑了笑没有接话,因为她实在不知他们这些人,究竟是有怎样的无奈和悲哀。
“平常人家,就不用为了责任和信仰,抛开所有。”盛逸云目光落在淑雯脸上,静静的如水一般,“喜爱也要装做不在乎,心痛还要一笑而过,我们除了使命什么都没有了。”
“还有我们呢,你们做什么我们不问,却可以为了你们做的事献出所有。”淑雯被他看得心慌,眼神躲避过去才说。你那么平静的眼眸,偏偏能搅起我满心的涟漪。
“不许你们死,任何人没有允许都不许死。”盛逸云眸光一闪,不由话就说得重了,闭眼深呼几口气平静了,又说,“疼惜你们,不是让你们用命来报答,而是想在我们的保护下可以得以周全和安稳。”
淑雯想回头看他,却不敢望进他的眼里,就只是低了头,轻声说,“是,没有允许,我们谁都不死。”
慕容鸿灏张开眼睛,望着翻动的窗幔,任阳光交错在眼中,笑了。
不一定会死,却一个个抱了要死的决心。逸云,我感激有你,更感激她们。
到了荣城,就是到了珞城脚下,一队人马选在荣城休整一番再入珞城。
慕容鸿灏本就招摇惯了,此次更是大摇大摆的进城,想是他们到荣城的消息早就已经传进有心人的耳朵里。
盛逸云说太过嚣张怕招来灾祸,慕容鸿灏却笑得花枝乱颤的说,南国敢动慕容鸿灏的人还没有出生呢。自大的让盛逸云嗤之以鼻,干脆再也不说话,任由他去折腾。几日下来,两人心里都窝了火。
“就算你怪我答应府丞的邀宴,也不能就三两句话把珞瑜说的落泪不是。”慕容鸿灏将哭的梨花带雨的珞瑜揽在怀里,一边轻声哄着,一边说一旁淡定的盛逸云,“咱们一事算一事,你气我骂我就是。”
“我骂你,我骂你还浪费了我的口水。”盛逸云听他蛮不讲理,气的手一抖把手里的茶撒了一身,更是窝火,一把把杯子扬了出去,摔个粉碎,“你要是把我的话放在心里,还会做这些事?”
“我做了什么,只是一次晚宴你何须气成这样?”慕容鸿灏看他把杯子摔了,也恼了,“你处处谨慎是好,可是府丞盛意难却,弄僵了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