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响动声,初柠闻声回过头去,只见徐景致披着件松松垮垮的外套走进来,应该是起床后刚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苍白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目光往她身上一放,墨黑色的眼眸直直望着她。
初柠伸高手,开嗓:“早……”
那目光又慢慢挪开,徐景致径直越过她,把自己扔进电竞椅里,眼睛闭上,面色平静,看起来像是寿终正寝了。
初柠伸高的手还没来得及挥上一挥,旋即收回来,往后顺了顺刘海,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把“早上好”三个字吞回肚子里。
她找出耳机,淡定地低下头,继续看保级赛的复盘资料。
内心咆哮:啊啊啊啊艹尴尬癌都犯了……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声,一支柠檬口味的棒棒糖被丢到她桌面上,与木质桌面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碰撞声。初柠拧过头看去,做出这一番动作的人此时正捧着新糖盒挑挑拣拣,似是顺口一问:“在看什么?”
徐景致除了在羞辱别人的时候,恨不得用刻薄话为你在你的追悼会上念追悼诗,其他时候,都是少言寡语,能省则省,让他多说一个字跟要了他命似的。初柠早就见怪不怪了,把柠檬味的棒棒糖含在嘴里,面颊鼓起一块,含含糊糊地说:“看复盘啊,才能继续带你躺。”
“哦。”徐景致翻了翻白眼,想起来像是没什么兴致再和她聊下去,含着糖,闭着眼,神情安宁,像是想屈居在窄小的电竞椅上再补个觉。
初柠把耳机摘下来:“队长你干嘛不回房间睡?”
男人翻了个身:“mmj打呼,被吵醒了,待不下去。”
初柠在心里默默为么么叽点上一支蜡烛。
她听么么叽闲聊的时候说过,徐景致浅眠又少眠,但更龟毛的是,他还有起床气,和他同卧室的么么叽又是属于控制不了的会打呼的那种——这就导致了队长每天都过得不是很开心,而么么叽也每天都处在自己会不会下一秒被投毒而含笑九泉的忧虑中。
初柠凑过去,蹲在徐景致脚旁,摇了摇他的电竞椅:“队长,来聊个天呗?”
“不聊。”
“我给你五毛钱?”
“我给你一块钱。”男人顺手抄起桌上的抱枕,严严实实捂在她脸上,“闭嘴,还有,离我远点。”
初柠逆来顺受地把抱枕拿下来,左手举起手机送到徐景致面前——亮着的屏幕上,是她刚才点开还没来得及关闭的网页版微博,主页上,一个id为zhi的微博账号在今天凌晨四时许,转了tian战队为新打野lemon而发的官宣微博,并附上简单的四个字——“等被带躺”,冷漠得连个系统的表情都不带。
虽然冷漠,然而,这条微博发出后,距今不过五个小时,评论却已经高达几千条,一半的粉丝在哀嚎“啊啊啊老公你终于想起该来微博除草了”,一半的人在下面拿出徐景致和初柠双排的录屏证据,双双打脸那些带“zhi不满有女选手入队”的节奏带得飞起的那些人……
徐景致瞄了一眼:“干嘛?”
初柠只是嘿嘿笑。
他想了一想:“想我夸你?”
初柠摇摇头,发觉两个人的聊天对话似乎不在同一个频道上,把手机拿回来,点击,放大,再度把手机怼到他跟前:“你看你看。”
他那条微博下,有个热评,大概是来自老婆团中的某一位,浓烈的粉丝滤镜气息都快溢出屏幕了,但这毫不妨碍它被被顶到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