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颐瞄了眼,张骠正冲着小弟和旁观的人发火。
“社会渣滓,嚣张不了多久。”
沈雾洲了然地挑眉,坐回位子拿烟盒。
“对了,那个受伤的男生就是我在考虑的电影男主角。”
宋颐面瘫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他?”
“对,他们是什么关系?”
“姐弟。”宋颐如是说。
“亲的?”
“无血缘。”
沈雾洲深吸,未燃的烟草有铁锈味,预示腐朽的味道。
他餍足地眯眼,嘴角的弧度意味不明。
“是吗?”
故事变得更有趣了。
前天。
沈雾洲命人带来江矜言,少年走进房间的那刻,他更加笃定这个少年非泛泛之辈。
少年给他带来一份信,家里的小辈和少年是同班同学,知道少年在酒吧打工,而他经常出入酒吧,就求少年替她转交信物。
也就是说,即使他没有命人这么做,少年也会自己找上他。
房间的光线昏暗,江衿言坐在深褐色的沙发椅里读剧本。
沈雾洲饮着红酒打量他。
他背靠窗口,坐得挺拔。
窗帷是灰白的纱,阴影落在少年的脖子上,像珍珠背光的那一面。
桌上的玻璃杯结出细细密密的水珠,他从未拿起喝过,疏离又冷漠。
“我不适合这个角色。”江衿言抬起头,合上剧本放在那杯水旁。
“不适合的话,我就不会找你。”
江衿言懂他的言下之意,但他不认为再需要解释,他想走。
沈雾洲瞥向桌上的剧本,合上的地方是男女主角的亲密戏。
“你有喜欢的人吗?”
少年的背影一顿,回头,沈雾洲不知什么时候又把雪茄夹在指间。
“因为戏里有吻戏,怕她生气?”
江矜言默然,这部戏里可不止吻戏这么简单,电影名叫《幽会》,讲的是自闭少年与后母妹妹的感情,充斥着勾.引禁忌。没有这么强烈的冲突也获不了奖,沈雾洲是想拿它冲戛纳的,尺度不会小。
灰纱之后,丝丝光芒从缝隙中泄进房间,一笔落在少年的脚前。
他的视线有些失焦。
“不是。”
江衿言推开门,毫无留恋地离开。
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处,南漓盯着护士给江衿言处理伤口,垃圾桶里装满了带血的棉球,少年面色平静,垂着眼,思绪不明。
护士小姐总偷瞄他的脸,看得自己满脸通红。
南漓干咳几声,护士小姐才打起精神来。
“南哥,你没事吧。”林鸢鸢风风火火地赶到医院,担心地上下打量南漓。
“放心,是他有事。”
林鸢鸢只瞥了一眼江衿言,把手里拎着的袋子塞给他,就继续和南漓说话。
“那个张骠可不好惹,要不晚上你去我家睡吧。”
江衿言迟疑地拿着袋子,南漓解释说,“是衣服,你身上的脏了,我让鸢鸢给你买的,快换上吧。”
是套耐克的t和外套。
“南哥,你去我家吧。”林鸢鸢说。
江衿言皱眉。
“阿言,你哪里不舒服吗?”
林鸢鸢吸了口恶气,瞪着江衿言,“他都多大人了,哪里不舒服不会自己说嘛。”
江矜言越皱越紧。
护士小姐和南漓纷纷递了眼刀过来。
林鸢鸢:“……”
包扎好,护士小姐交代了数条注意事项。
“你换衣服方便吗,需不需要帮忙?”
南漓实在看不下去,把所有人拉出房间,给江矜言独处的空间。
她和林鸢鸢坐在走廊长椅上,尽头的窗户开着,风吹到身上凉意透心。
来来往往目光都投在这个身穿旗袍的女人身上。
南漓挽了下耳边的碎发,“有巧克力吗?”
林鸢鸢连忙从包中掏出黑巧给她,不用问就知道,南漓为了见沈雾洲肯定又没吃饭。
“南哥,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那部电影不拍了。”
林鸢鸢诧异地抬头,“为什么啊。”
“我想多陪陪江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