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管家带着小厮去到绸缎铺子发现里面空了,连块碎布料都没留下。
糕点铺子里,卖得好的上等点心统统不见,剩下的次等糕点都是主子平日里用来打赏下人的。
其余铺子的情况大同小异,无一例外的是银子都没了,每家铺子犹如蝗虫过境一般,寸银未留。
管家紧接着又马不停蹄赶去庄子,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主子们一大早就饿肚子,要不然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群奴仆。
可惜了,庄子的情况也没有好上多少,除了长工们自家的口粮还在,粮窖里准备要送去府里的精米细粮通通消失了。
这让管家和一众小厮彻底傻眼。
为了维持自己表面好官的形象,姚续并未在忻州置办很多铺子庄子,大多数家产都在京城由心腹打理。
忻州的几家铺子以及郊外的庄子都被洗劫,听到这个消息的姚续直接吐了一口血。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宋琬正驾着车,把最后一车粮食分出去。
忻州城外的十几个村子里,每一户人家院子里都被宋琬扔了块二十两的银锭子,以及从铺子庄子上搜刮来的布料米面若干。
“这下姚续真成了忻州城最穷的人了。”宋琬真是想想都开心。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特别讨厌这个姚续,搬空他的银子,宋琬一点都不觉得愧疚。
“想必他要气吐血了。”顾燕急可谓是一语击中。
“也不知道那个美妇人成功和离了没有?”意犹未尽的宋琬突然想回去再瞧瞧。
“我记得姚续这位妻子是续娶。”泽州云氏,曾经也出过一名猛将,只可惜英年早逝,死在了当年驰援晋州的那场叛乱中。
“那他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宋琬更想不通了。
在末世婚姻已经无法约束男女关系,但好歹也是越厉害的强者,才能足够配得上同样出色的异性强者。
“姚续当年是二甲进士,再加上有个妹妹在宫中为妃,父亲也是当时的户部尚书,虽说早年丧妻无子,但单论身份还是匹配的。”抛开其他不谈,顾燕急平心而论道。
“哪里配了!”宋琬突然觉得顾燕急没有之前那么招人喜欢了,“一大堆小妾的鳏夫配美女,怎么都是美女吃亏!”
顾燕急就是提了下前景,并没有站在姚续那边的意思,他恨都不来不及。
不过显然,宋琬误会了他。
“所以还要暴揍一顿吗?”顾燕急立即拐着弯表明自己的立场,“趁着时间还早。”
宋琬差点忘了这茬,只顾着扔银子了,“揍!当然要揍!”
顾燕急笑着握上她的手,除去手心薄薄的一层茧,其余地方都是软软的,“不过在揍之前,是不是要多补点。”
宋琬对他如此自觉上道的态度很是满意,她忙了一晚上,如果不是有精神力加持,早累得上下眼皮打架了。
“那你稍微用点力,别像昨天,挠痒痒似的。”她发现只要他力气大点,自己吸收得就格外快,仿佛回到了在青云山上,第一次吸收时的状态。
顾燕急:……昨天还说他的力道像猫挠的,今天就变成挠痒痒了。
他好笑地握紧,加重力气,维持在一个不会捏疼她的力道。
……
宋琬和顾燕急回到城中后,街上已经大变样了,起码街头巷尾的乞丐就莫名少了大半。
家家户户探头议论纷纷,宋琬仔细一听,都是在说姚续的府邸被盗一事。
“你们听没听说,咱们的知府老爷家的银子都被偷了!”
“还有还有,铺子也被搬空了,我家大媳妇她二婶的丈夫的婶婆的小女儿今早想去买块红布做嫁衣都没买到!”
“真的假的?!知府老爷诶!谁敢去偷!”
“当然是真的,听说今天府上连下人的月银都发不出去了!”
几个人老婆子议论到一半,见又有官兵出来巡逻,赶紧收拾没吃完的瓜子糖果,各回各家。
回到家的张婆子透过门缝,等官兵离开后,才叫来两个儿媳以及儿子,再三嘱咐让他们四人一定不能说出昨晚家中莫名多出来的那二十两银子。
张大是个憨厚老实的,他挠挠头问,“娘,你说这银子该不会是知府老爷家的吧?”
张婆子抬手就是一巴掌扣头,“呸呸呸!什么知府老爷!这是财神老爷看咱们家可怜救济咱们,你没事别出去乱说!”
张大还想说,“可是——”
张婆子叉腰白眼他,“可是什么可是!就算是他知府老爷的又怎样?!这几年各种赋税一成又一成的加,这点银子就当是他吐出来补偿我们的!”
提起一年更比一年重的赋税,张大沉默了。
听完这一家人的悄悄话,宋琬想起来了,这是一家开了个馄饨铺子,昨天逛灯会时,她吃过一碗,很好吃。
后来意外听到老婆婆抱怨这年头卖街边馄饨都要纳好几种税,简直不让人活。
所以宋琬最后就往她家里也扔了银子。
她想得很简单,有了这二十两,这家馄饨铺子应该能撑到她下次来吃。
“走吧,我们去揍人。”听完墙角,宋琬心满意足地让顾燕急带路,她要去知府府邸。
当宋琬飞上书房房顶上时,正好和一个暗卫打了个照面,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下,她一鞭子扭断了他的脖子。
谁让他倒霉,看到她和顾燕急的脸了。
直接开揍哪有先吓一顿再揍来得爽,宋琬临时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