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马千言叹为观止,对这种宁肯同归于尽也不独自吃亏的利己精神,产生了深深的共鸣和敬佩之情。
思索了一会儿,又道,“也不是没有,搅拌乳海所得先天至宝中,第一件法宝名为‘太虚宝鉴’。传说是一件时空法宝,进入其中,便可看破往来古今一切可能。只要能找到一个足够神通广大的人物,把他送进宝鉴之中找出幸存的那条世界线,再将他带回来。他自然便能告诉你,幸存的关键在何处。”
“那宝鉴现在何处?”
“据说被远古的某位神带到人间,传给他的后嗣了。具体在何处,便不知晓了。不过,纵然找到宝鉴也没用。未来的事只有未来的人可见。而未来之人是不可能回到此刻告诉你,你该怎么办的。”
“为什么?”
“因为规矩、法则就是如此——若有人自未来回到过去,那么他在未来所经历之事,是发生在过去,还是发生在未来?”
管事认真思索了一番,“自宇宙而论之,自然是发生在未来。自他本人而论之,那便是发生在过去了。”
“那么,这个自身标尺和宇宙相悖之人,他依旧算是宇宙的一部分吗?”
“……”
“他不是了。他是冗余,是错误。是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清除的存在。”倚马千言叹了口气,“很可惜,未来之人并不能为你指明方向,你只能谨小慎微自行摸索。”
他拍了拍管事的肩膀,啜着美酒离开了。
出了天香楼,青墟城中纸醉金迷的红尘气息扑面而来。
倚马千言甩着酒葫芦摇摇晃晃过了路口,走进对面小树林中。
历代大能加持的无数法阵在书修面前空若无物,他径直来到小吊床旁,旁观凛香主坐在地上点数自己的行李。
而凛香主对此毫不意外。
“很有趣的故事。”
“你也这么觉得?”
“嗯。是下一本书的提要吗?”
“……算是吧。就是还没想好该从哪儿说起。”
“就从说书人是从何听得这样一个故事说起如何?”
倚马千言似是有些醉了,静默许久,才问,“你觉着,说书人该从何处听得这样的故事?”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世间有人纵使做了皇帝,也依旧觉着自己该是民间的手艺人。每日烧炉打铁做把锁,刨花削木制家具,于愿已足。若故事非要找一个出处——亲手将天魔拆解的‘圣尊’,也未妨是个独爱走街串巷找故事的说书人,如何?”
“……”倚马千言抚掌大笑,“好创意。荒唐可笑的故事,正该有个荒诞不经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