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乃意外,兄长何错之有?”庞德公坐在了雪地,冰冷的触感从他的小腿蔓延开来,也不知道庞瑾是如何做到跪一天一夜的,“蔡家刚才已经来了信,说出来他们的要求……”
“可是让我谢罪?”
庞德公摇了摇头。
庞瑾眼神微变:“那他可是要与我庞家为敌?截断我汉水漕运?”
庞德公依旧摇头。
“那是……”
“他们……想让父亲将庞生交给他们。”
“此事决计不可!”庞瑾轰然起身,可是一日的跪拜让他全身酸软,又重新跪了下去,“不可,庞生不过十二岁,此事虽因他而起,但与他绝无关系!父亲不可让他代罪!”
庞德公苦笑着摇了摇头:“兄长,父亲的性子你还不明白吗?若是能将损失降到最低,他如何不做?”
“与其与整个蔡家为敌,倒不如贡献出一个小孩,可解庞家之危,又可化解蔡家的愤怒……”
“……父亲答应了?”
庞德公摇了摇头:“弟不知晓,不过庞生毕竟是兄长唯一的孩子,若要断了兄长的血脉,恐怕父亲还会有所迟疑……”
“但,他一定会答应下来的!”
面对庞德公的断言,庞瑾没有反驳。
那是一个可以将亲情、友情都当作是筹码的人,就算是庞岳孤儿,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手软。
最多一刻迟疑。
“不过……”庞德公接着说道,“将庞生交给蔡家,此一时之急!蔡家需要从蔡讽的死亡中缓和过来等他们缓过来后,便是我庞家灭亡之日!”
“……你这句话,父亲不会听的。”
庞德公哀戚的点了点头:“没错,他只看得见眼前的利益,毫无长远的目光。”
“那我等如何是好?”
庞德公没有说话,他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而恰在此时,一道佝偻的背影从内屋中缓缓走了出来。
庞极一身厚重的皮衣,静默的看着跪在地的庞瑾与庞德公不等二人说话,便见一卷竹简从他手中丢了出来,砸在庞瑾面前的雪地。
“滚回去,把那个孽障给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