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国自然理解这免税的操作是什么意思,十五税一是对匈奴贵族的税法,对西域贵族的税法则高一些,是六税一;如果是大夏、康居的商人,则是四税一。免税几匹、十来匹,是很多小商队的重要利润点。
税吏点着头以示认可:“安提克大人一向有很高的目光,他既然觉得狄奥斯家族的多拉适合你,那一定就有适合的地方。可怜的马库斯因为患病,我已经有两个月没看到他了。你见到他后,请代我向他问好。就说小安条克得到众人的委托,在这个盛夏将临的季节里,我们这些可怜的流浪者要在北方林间河谷里向丰饶女神举行献礼,我们希望德高望重、慷慨的马库斯能成为主祭。”
“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向他转述这件事情。可惜,我还要去疏勒国,无法参与这场集会。”
税吏安条克露出微笑,上前检查丝绸,每匹丝绸上都立着一块尺长、巴掌宽的木片,上面用希腊文书写这匹丝绸的购买地、颜色这两条简单信息,还有一些奇怪又仿佛很随意的边纹。
对使用吐火罗语为主的西域列国来说,他们的贵族、商人缺乏造假的技术,往往暴露后会引发一场来自仆僮都尉的征伐。
先入为主,安条克并没有详细检查这些木片文牍,而是问:“亲爱的小安提克,你准备带多少去疏勒国。我希望越少越好,因为这样,我的工作量就越少。当然了,你要带更多的去,我也不会阻止,这终究是我的工作。”
“既然是十五税一,我自然不会令热情的安条克为难。我就带十五匹丝绸去疏勒,余下的我会赠送给楼兰的亲戚,和朋友。或许,今晚如果时间充裕,你也有空闲的话,我希望可以拜访你。”
闻言,安条克面容笑意更是亲切:“十五税一,你是拿丝绸充税,还是用金币交税?”
“就用最简单的,我愿意拿出一匹丝绸来交税。根据我伯父定下的规矩,由你来挑选一匹丝绸,作为我的税金。”
赵安国说罢,安条克就上前随意取了一匹表面有轻微褶皱的丝绸,转身递给自己的奴仆:“还请小安提克再等待一会,真正的工作对我来说才开始。”
“那就幸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