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误、人。
盛长宁打量着落在自己手腕上的冰凉腕锁,又在脑子里重复了一遍“美色误人”这四个字。
“师兄……”
……你这是做什么?
盛长宁的话没有说完,余下的话音就被再度吻上来的齐眠玉给吞噬尽了。她能清楚地感知到他的唇压来时所带来的阵阵颤栗。
她宝贝仿若无师自通一般,唇齿轻轻舐咬着她的唇,紧接着撬开她唇齿,又探了进来。
盛长宁的呼吸有些不稳,思绪亦有一瞬间的恍然。
短促的呼吸过后,她很快又因为齐眠玉的下一个动作而变得冷静。
齐眠玉再次松开她。
盛长宁复又垂眸,盯着自己原本空余的那只手腕新挂好的另一只腕锁。
现在,她两只手都被锁上了。
美色误人。
重复的套路,她还能再上一次当。
盛长宁迟疑了下,没抬眸看着齐眠玉,只低声问道:“师兄,你……”
她的话依旧没有说完,眼前蓦然探来一只手,捏过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眼迎向他。
齐眠玉未发一言,又吻了过来。
盛长宁没能拒绝。
她闭上眼,克制地享受这个吻,不敢泄露半分情绪。
盛长宁很快又想到她窥见那双赤眸中的疯狂,迟疑地心说:究竟是什么呢?
是……她喊得不对。
当齐眠玉松开她的时候,盛长宁眼睫轻颤了下,慢慢睁开眼,盯着人,平静地喊道:“师兄……”
余下的话音被吞没,盛长宁闭上眼,愣愣地想:原来真是这个称呼的原因。
半刻钟后,盛长宁低低喘着气,安静地望着她宝贝。
齐眠玉声音喑哑道:“你没用我。”
盛长宁盯着她宝贝吻得发红的薄唇,脑子里的思绪仍旧混乱,还没有整理清晰,便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你没用我。”
齐眠玉强调出声。
盛长宁脑子里的思绪似奔流到海一般,狂卷了一大圈后,又回归至正常轨道上,想起自己出手对付温卿言时,她宝贝把剑送过来,她也没有用的事情。
“我……”
盛长宁迟疑良久,余下的话最终归于无声。
她不准备解释。
齐眠玉用那双漂亮得几近妖冶的赤眸盯着盛长宁,读懂了她未完的犹豫,松开了握在她腰间的手,起身摔门而出。
房间一下子变空了许多。
就连萦绕在她唇上的温热与暧昧也随着齐眠玉的离去,而逐渐消散。
过了很久之后,盛长宁冷静下来,轻轻抬起指尖,一抹灵力涌出,又很快化为摇曳小火苗一般,转瞬熄灭掉了。
盛长宁迟疑地试了第二遍自己的灵力。
旋即,她抬起手来,仔细打量着落在她手腕间的腕锁,脑子里浮现出一个隐约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宝贝用的是禁神链。
禁神链,据说就连上古神明被困住,也无法挣脱开来。
真的是……美色误人。
半晌后,盛长宁又在心底重复念叨了一遍“美色误人”这四个字。
她没去动用寂灭之力。
她宝贝喜欢这样的话,那她也愿意。
禁神链留给她行动的空间很多。
盛长宁坐在床侧,等了一会儿,想看她宝贝还会不会回来。约摸片刻钟后,她慢吞吞地上了床,裹着被子躺下。
行动之时,禁神链会因为她的动作而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就……还挺刺激的?
盛长宁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逐渐理清楚今日所发生之事的各种线索。
长廊神殿二祭司,温卿言。
神殿祭司一脉,余下还有最神秘莫测的大祭司,和三祭司、四祭司。
乔庭对她说,祭司一脉向来神秘,且各自为战。在正式未曾揭开身份之前,谁也不知道对方在五州内,究竟是怎样一种身份。
一开始,她杀苍澜神殿九祭司的时候,当着九祭司的面,推测了一下大祭司的修为。
现在想来,她的推测不一定是对的。不是越至高位,就是修为越高者。
温卿言此前的修为也不过化神境界。
是一种特别的原因,选中了他们,使得他们成为了神殿祭司一脉。
大祭司……不一定是五州现如今的某一位大乘修士。
盛长宁思索着,很快陷入沉睡之中。
她今日一战,动用了寂灭力量,原本有些不太稳的神魂现下出了一些细小的裂缝,算不上太疼,只是像数不清的针细密地扎下来一般。
盛长宁在睡梦中,行走于黑暗虚无之间。
她走了很久很久,也没有出现新的梦境。
她想:她是被她宝贝给惯坏了,不讲睡前故事,就不知道主动地做过去的梦境了。
……
齐眠玉克制好自己的情绪,推门回来时,眸光落于躺在床上已然入睡的盛长宁身上。
他悄无声息地走近,坐在床侧,静静盯着这个骗子。
事到如今,她还是不肯承认。
“骗子。”
齐眠玉低低出声,没多久,很快便察觉到她蓦然变乱的呼吸,连忙伸出手去,将人抱在怀里。
他先是开口喊了一声“盛长宁”,发现怀中人依旧全然沉浸于梦魇之中,无法彻底清醒过来。
紧接着,齐眠玉略微倾身,眸光微闪,在盛长宁耳畔低低唤了一声:“剑尊。”
“剑尊,醒醒。”
盛长宁意识清醒时,正巧听见齐眠玉说的那一句“剑尊,醒醒”,她的身形不着痕迹地僵了下。
旋即,她准备用上一次的套路,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轻声说:“师兄……”
泛着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唇,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下。
几个呼吸之后,盛长宁被彻底吻醒了过来。她慢慢睁开眼,从齐眠玉怀中起来,坐直身体,看了一眼齐眠玉。
她宝贝眼中尽是漠然和冷嘲。
她宝贝可算是找到对付她的办法了,一言不合、二话不说就开始亲她。
盛长宁心虚道:“我刚才……好像睡着了。”
她刻意避开了“师兄”两个字。
“嗯。”
齐眠玉应了一声。
他对她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信任了。
骗子。
大骗子。
盛长宁坐在床上,偏偏往前移动了下身体,将自己的手伸出来,避开了称呼,轻声问:“能不能帮我解开它呀……”
齐眠玉平静道:“你猜?”
那就是不能了。
盛长宁默然心说,又小声说:“那你要关我多久啊……”
半晌后,她迎上齐眠玉的眸光,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我还要在宗门上早课呢,这样……不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