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问,徐坐井就苦笑摇头道:“我修的是正一道,教你的口诀,却是全真派的,我没有门户之分,觉得这个修身养性之法不错就拿过来用,可我从小打的基础就不是这个,所以惭愧的很,老道虽然在天一的占卜、阴阳上都略懂一二,却也始终无法参透天地玄妙。”
我一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徐坐井这么牛逼的人物都没参悟,我能参悟才怪,当下就说道:“徐老,你都不会你让我学?你还不如教我一点你会的手段呢!”
徐坐井哈哈一笑道:“这个不好说,我参悟不了未必你就参悟不了,你想学我的手段,我可以教你,但没有个二三十年,恐怕你学不好,但是你要是参悟天地玄妙之后,老道这些手段,你一看就会,你觉得哪种办法来的更快一点呢?”
我一咧嘴,二三十年还是算了吧?等学出师了都四五十了,蹦跶不了多久又得入土了,当下就不说话了,默默将徐坐井刚才教我的口诀默记在心,暗暗发狠,我就不信我参悟不了!
接下来我又问了徐坐井一些问题,徐坐井不是不回答,就是顾左右而言他,我知道他不想说,再问也没意思,也就不再问了,跟随他回到旅馆,回到自己房间,一见梅花老九仍旧睡得香甜,心中羡慕,奈何自己丝毫没有倦意,干脆按徐坐井刚才所教的,双腿盘膝,手放膝上,凝神静气,双目闭合,一吐一纳的修习起来。
我之前就学过吐纳,所以上手极快,片刻功夫,已经达到了心无旁骛的地步,但怎么都无法做到徐坐井所说的那样意与气合,与虚空合、与阴阳合、与万物合,只是觉得一呼一吸之间,心地逐渐宁静了起来,感觉身体似乎轻了许多,体内那种汹涌彭拜的力量,似乎也安静了下来,不知不觉之间,竟然有了倦意,就坐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入梦乡,可不得了,我好像忽然掉进了万丈深渊之中,双耳呼呼风声不断,一路向下跌落,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根本就看不清楚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即将跌落到何处去,偏偏还无法醒来。
身体一直下落,足足落了有半个小时,底下似乎是一个无休无止没有尽头的黑洞,我双手乱抓,拼命想抓住一个可以挂住身体的东西,可四周虚无一片,什么都抓不到,心中恐慌到了极点,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了起来。
惨叫声一起,就在我的面前,忽然点起了两盏灯笼,两盏橙黄色的灯笼,不知道怎么的,这两盏灯笼一亮起来的时候,我下坠的势头猛的停止不动,就悬浮在半空之中,浑身一下子就僵住了,整个人如坠冰窟,身体四肢,如同忽然被砍不见的绳索捆绑了起来一般,就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一下。
同时心中的恐惧感,无限扩大,这种恐惧感,是我从来不曾经历过的,我感觉在它的面前,就像是一只蝼蚁一般的渺小。
我也看出来了,那一对灯笼,其实是一对眼睛,具体是什么东西的眼睛我不知道,但那眼神之中,充满了铺天盖地的煞气,满是憎恨、凶残、暴戾,还有一丝贪婪,唯独没有怜悯,好像随时可以摧毁一切,令人绝望!
随即在那两盏橙黄色灯笼之前,又浮现出一颗鸽子蛋般大小的珠子来,珠子上面荧光流转,光华四放,绚烂异常,几乎使我忽略了那两盏灯笼,那颗珠子围着我一绕一圈,身上那种冰寒之感,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落入温水之中的舒适感,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一股暖流从丹田而起,顺着浑身经脉游走,所到之处,说不出的舒坦。
珠子一出现,那双灯笼散发出来的那种毁天灭地的煞气也逐渐缓和了下来,橙黄色逐渐变小,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逐渐消失,一直到那双灯笼完全消失,我终于又回复了正常,这感觉十分难受,就像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一样。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来早了,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个月零十八天,老子还没完全恢复,而且这三个月,是老子的紧要关头,你这个时候来,是想做什么?”
我顿时一愣,急忙四下看了看,奈何四周浓墨一般的黑暗,目力不出两尺,根本看不到任何物体,又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脱口而出道:“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我这一问,那声音就咦了一声,随即问道:“小子,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老子是谁?那你是怎么来的?谁叫你来的?”
我摇头道:“没人叫我来,我只是打坐时睡着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掉下来了,当然,我自己知道身在梦中,可无法醒转,这种感觉很是奇怪,怎么说呢,就是我明明是睡着的,可感觉我自己又是清醒的,你明白吗?”
那声音又咦了一声,显得较为惊讶,过了片刻,才缓缓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你自己找来这里的?这不可能啊!从古至今,从来没有人能够在未经指点之下,自己找到这里来,这到有点意思。”
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不管你是怎么找来的,现在时间未到,东西就是老子的,你惊醒了老子,害老子差点功亏一篑,现在,立即给老子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