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立刻转身去收拾行李,一秒钟都没停,甚至都没来得及跟她说话。
生怕她反悔似的。
安锦抱臂站在那望着他的背影,刚刚轻松的神情渐渐消失。
她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透明又沉重的壳,是傅正给他带来的,傅焰那样欢脱的性格都变成那样喜怒无常,那他呢?
最真实的他又是怎么样的呢?
还有傅焰说的他妈妈的事情。
之前傅寒时为了吓唬她冷眼旁观那几秒钟,正常人都觉得是很愕然无法理解无法原谅的事情,傅焰居然说能理解。
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安锦心里跟猫抓似的想问他,可他现在好像已经要被自责和愧疚压的喘不过气了。
等等吧,她想,现在好像不是提起这个问题的好时机。
等合适时她再问他。
傅寒时动作利落,像阵风,没一会儿就把行李收拾好。
昨天晚上剧组已经派人将房车开过来,周晓筱把行李收拾好送到楼上。
一转头看安锦已经自顾自换好一套衣服,黑色针织长裙看起来非常保暖。
他目光落在她手腕还没消的红肿上,下颚绷紧。
“傅寒时,这不是你的错。”
安锦对他伸出手,在男人过来牵住她手的时候她温声说,“不是你的错,我们回家吧。”
男人深邃的眼眸里闪过水光,他咽了咽喉咙嗯一声,更紧的回我住她的手,“好,回家。”
他的愿望好像得偿所愿,可他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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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锦决定回滨城除了自己的想法,也是昨夜他紧抱着她说过的话让她很有感触。
他跟她说得很清楚,他说。
“我尊重你的梦想,也会支持你,但是前提是你要安全知道吗?”
一路上傅寒时开车,安锦坐在副驾驶昏昏欲睡。
时梦时醒,等终于到滨城下车时还带着梦境的余韵。
她刚刚在梦里好像看见傅焰了,她突然才想到,傅焰去哪了?
昨天场面混乱,但是她确定自己好像没看到傅焰。
眯了眯眼睛适应发冷的阳光,安锦一抬眸看清地方不由怔愣。
居然是她后来常住的那个办公楼?
不是回别墅?
这倒是令安锦意外,一是小公寓地方小不如别墅住着舒服,二是这离东森远,傅寒时这段时间一直在怀城,回来肯定有许多工作要处理。
安锦微微惊讶地转眸看他一眼,男人抿唇回望,然后转身走到车位打开后备箱将行李拿出来。
拿到行李之后就来寻她,牵她的手。
当他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紧握住她的手拉着他进办公楼时。
安锦突然想到件事,扯了扯他的手臂问,“周晓筱呢?”
“回来了。”他沉声回答。
“啊?她怎么没过来?”
傅寒时闻言回眸看她一眼,攥着他的手掌更加用力,“不放心她的工作能力。”
安锦:“……”
从昨天开始,他整个人冒着冷意。即使她短暂的抚慰他。
谁都信不着,就把她放在他自己眼皮底下才放心。
行吧,随他。
于是上楼之后看他拉着自己到他那间豪华小公寓门口,见他拿出钥匙打开门时,她一点意外都没有。
他现在整个人就像是深山猛兽,只有把她藏进自己窝里才安心。
经此一役安锦已经想开,既然已经认命跟他在一起,那住哪都无所谓。
进门之后,傅寒时握着安锦的肩膀将她安顿在沙发上,又给她打开电视调出她最爱看的那几部电影。
男人站在电视前面思忖片刻,还是选了《怦然心动》。
节奏明快活泼,可以纾解安锦受惊的心情。
转身去厨房,打开冰箱之后拿出草莓和车厘子。
安锦托腮,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见到他拿出来的东西不由愕然。
“你变戏法呢吗?”
傅寒时听到她的疑惑,从冰箱后面探头出来解释,“今天早上让助理买好送来的,冰箱里都是你爱吃的菜。”
“一会儿你想吃什么?孜然羊肉和软炸虾仁可以吗?”
“……”,她托腮怔怔地望他,然后将自己心里话一下子说出来,“傅寒时,你现在真像是个田螺姑娘啊。”
傅寒时闻言只嗯了一声,然后转身洗好水果送到她手里,就准备去做饭。
安锦瞧着,在他转身那一刻忍不住抬手拽住他,探身把水果碗放到玻璃案几上,然后拍拍自己身旁,“傅寒时,你坐下,我们聊一聊。”
从昨天开始,这个男人就非常不对劲。
一方面不肯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另一方面又逃避和她交流。
安锦忍不住逗他,“你是要跟我冷战吗?”
傅寒时闻言猛地抬头,哑着嗓子低声反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你这两天是怎么了?”
沉郁、满腹心事、沉默寡言。
他垂下眼眸微叹口气,“我知道得给你交代,你肯定想知道许多事情。”
话音顿了顿,他眼里布满血丝,艰难地扯唇笑笑,“你给我点时间,我都告诉你。”
他知道她已经知晓许多,但那并不是全部。
“好,那我等你。”
这个男人现在好像待出壳的幼鸟一样,只能等他自己啄开坚硬的硬壳。
晚上两个人简单吃顿饭,安锦还是困,早早准备休息。
傅寒时让她去二楼主卧休息,等她半梦半醒已经半只脚踏入梦境时,他才收拾好碗筷上楼。
蹲在床边望着她宁静的睡颜,一缕发丝挡在眼前,她不耐地皱眉。
傅寒时抬手小心将那缕发丝掖在耳后,突然想到她打趣他是田螺姑娘的话,眼里难得浮现一丝笑意。
低头悄悄贴在她的指尖上喃喃自语,“如果故事不好听,会不会把你吓走呢?”
静静待了一会儿,他才到另一边躺好轻轻将她揽到怀里,紧贴着她睡着了。
担惊受怕,精神紧绷,长途劳累,这几天他都无法安眠。
离开怀城,回到熟悉的地方,还有她,傅寒时终于能偷得半点安宁。
黑暗中,女人缓缓睁开眼,垂眸隔着夜色看到男人放在她腰间的手臂,耳边回响他刚刚的那句话。
无奈轻叹口气,将自己手放在他的大手上,“傻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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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傅寒时早早醒来下楼做早餐,安锦醒来时床的另一边平整仿佛没人睡过。她眸光复杂轻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