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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课间歇憩就要结束，夜甯熹却毫不放在心上，拽着哥哥一路回到了红霄宫。

离开时夜祺申兔子般的双眼，夜甯颉也忘不了。夜祺申的要求，比夜甯颉预感的还要过分。他本不会拒绝夜祺申的亲近——甚至也可能答应抱一下大皇子；可他不可能将夜甯熹之外的人当作最亲的兄弟。

芸浴斋。东侧为温泉浴，西侧则是净身泥坊。夜甯熹手劲极大，捏得哥哥吃疼。夜甯颉却只温顺地任他发泄。

红霄宫的净身泥坊，比起安阳宗卿府的净身泥室，又更讲究许多。水雾氤氲、熏香怡人的偌大浴房中有三个池子，分别为白沙泥池，活水热浴池，以及柠草温泉。洗一趟净身泥浴过程相当繁琐，除非身上沾了腻人晦气，平日当然是用不上的。兄弟二人回宫后还是头一次来这芸浴斋西侧。

“嘶”地一声，夜甯颉的外袍便被这武艺在哥哥之上的五皇子撕碎，扔在了地上。如此还不够，夜甯熹又到熏香台上取了明烛，将这贡缎袍子就地点着，烧了。火焰渐渐熄灭，空气中浅浅清茶味道——那是三皇子自己的味道。

“阿熹……”夜甯颉明白，弟弟是真的不喜欢夜祺申碰自己，软声解释道：“方才祺申皇兄说过半月……”

夜甯熹剑眉染霜，恨恨一把将哥哥的中衣也扯了下来，吓得夜甯颉不敢再提夜祺申。他有些不自在，后退一步：“阿熹，我自己来吧。我……一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不会有味道。”

五皇子的鼻尖微微发红，黑眸里狂野地卷着旋风。他对上夜甯颉浅浅蒙上灰雾的双眼，哥哥便配合地又上前一步，任他将自己剥得一丝不挂。

兄弟二人虽常常一起沐浴，但这样被弟弟怒气冲冲地剥光站在对方面前，还是让哥哥又羞又窘迫，从脸颊到胸口都又红又烫。

泥浴池浓郁的香草味，沉甸甸地包裹着三皇子。他浑身均匀地抹上厚厚一层浴泥后，又到一旁的干蒸桑拿房，等泥浆干燥发硬的间隙，夜甯熹却拿着羊羚角磨板到了哥哥身边。他毫不留情地重重刮下哥哥身上的泥，又将哥哥推回了泥池。如此反复三次，三皇子白净细腻的肌肤被磨得通红，血丝若隐若现。他又去活水热泉里将自己上上下下冲得通透水亮，终于到了让人舒坦些的温泉中。悠然的柠草芬芳，此刻却无法安下三皇子的心神。

整个漫长的过程里，夜甯熹鲳鱼般优美小巧的嘴都撅得能挂个油瓶。此刻他双手环胸，一言不发地看着哥哥自虐般地清洗着自己，不知想些什么。

这边少了一层皮的夜甯颉却委屈起来。自己总不能一辈子都不碰别人吧？他还会有自己的妻子，孩子；阿熹也会长大成人，有自己的伴侣……一想到阿熹会有自己的伴侣，哥哥的心又莫名被巨石沉沉堵上了。

无论日后如何，眼下他兄弟二人，却只有彼此。夜甯颉终于放下了自己对弟弟的小小埋怨，擦干身体，披上浴袍到了夜甯熹面前。

“阿熹，”夜甯颉试着做出不那么难看的笑容，“不要生气了好么？方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跟着皇兄去那边……”他眼也不眨地观察着弟弟脸上每一个最细微的表情，“我，我以后再也不理他了。阿熹，不要生阿哥的气，好么？”

五皇子的小嘴仍旧高傲地撅着。

“阿熹，你有没有想过……”夜甯颉又小心翼翼地道，“其实，我不可能永远只是你的阿哥……阿熹你也是，你也不会永远只是我的阿熹。”夜甯熹眉头皱了起来。“也不是，我是说，我们永远是最亲的兄弟。但是我们以后，总归要遇见其他人的。就像周少傅说的，会有自己的伴侣……”

“我不要伴侣，我只要阿哥！”夜甯熹猛地打断哥哥，语带哭腔。

“好阿熹，好阿熹，”夜甯颉捧着弟弟的小脸，四目相对，黑眸中七彩斑斓。“那就不要什么伴侣。阿哥当然永远是阿熹的，阿哥只对阿熹这样亲。”

眼眶盈水的，受伤小鹿般的阿熹，比平日更让人心生怜惜。夜甯颉不太明白弟弟对自己有些越界的依赖与占有欲，更不懂他的委屈；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夜甯颉不知道，他此刻的眸子里有多少会说话的星辰，多少会舞蹈的萤火。

拥抱与亲吻发生得如此自然。夜甯熹将哥哥推倒在贵妃椅上，又是扯哥哥的唇瓣，又是啃哥哥的牙龈，又是死死地纠缠着哥哥的舌头。以往的亲吻只是兄弟间一种亲密表示，此刻却成了让人迷失的折磨。

夜甯颉要喘不过气，夜甯熹却又将头埋到了哥哥红润诱人的颈间，哼哼哼地吸气，嗅着他的味道。突然，夜甯熹的滚烫的唇瓣贴了上去，缓缓移动着。又过一会儿，他的舌头舔过哥哥的肌肤；夜甯颉呼吸突然加重。痒痒的，软软的，温温的。夜甯熹又含住一块肌肤，吮吸起来。夜甯颉敏感地战栗起来。他赶紧推开身上的人，紧紧抱住，让他安分不再乱来。

这是从未有过的异样的战栗；夜甯颉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暗暗愧疚起来，这人可是自己嫡亲的弟弟，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夜甯熹摸着哥哥颈部红红的一小块肌肤，满足地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