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甯颉与夜甯熹都睁大了眼睛。这人……好生眼熟。
“宇文大人?”夜甯颉试探地唤了一声。这人面容与宇文樾七分相似,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太一样。再说,区区尚书又如何能参与到皇家如此盛典?
“臣确实也姓宇文。”那人朗笑,声音也比宇文樾更洪亮一些,“只不过臣是宇文靖轩——两位殿下先前认识的,是我那死板的兄长。”
夜甯颉这才想到,宇文樾与宇文靖轩都冠了这特别的姓氏,必然有些联系。若说宇文樾年纪轻轻便当上户部尚书令人叹服,这还要年轻几岁的御史大夫宇文靖轩,更是头角峥嵘,鹏程万里。这兄弟二人位高权重却不曾结党营私,当真不是寻常人物。
“宇文尚书近来可好?”难得在这喧嚣筵席上遇上一位勉强算得旧识的人,三皇子心中庆幸。
“三殿下才回洛阳,或许不曾听闻——”宇文靖轩浅笑,“家兄数月前已辞去尚书之职。”
夜甯颉骇然。朝中事务,他一向不太关心;这下听到宇文樾的消息,难免心生感慨。
“殿下不必伤怀,家兄多年来鞠躬尽瘁,心神难宁,早有辞官的打算。”宇文靖轩举起斟满美酒的铜樽,“安阳一案,家兄倒是提起过两位皇子的气度才干,没想到两位殿下还记得家兄,实乃荣幸。”说罢,他便喝尽盏中酒,面上却没有半分酒意。
夜甯颉心想,难怪宇文靖轩比宇文樾在朝中更如鱼得水,这人不仅会说话,更会做人。相比之下,三皇子却更喜欢与一根筋的宇文樾打交道。
转眼一想,两位皇子在宫外的经历,朝臣之中,最清楚的便是宇文樾了……难道……夜甯颉回敬宇文靖轩,腹中翻搅滚烫,赶紧又挖了几口枣泥山药。他暗暗又看了几眼宇文靖轩,觉得这人虽然言语油滑,眉宇神态却流露刚正之气,不像是会在人背后使绊子的人。
思虑之余,时光如驹。
正子时,除夕过。
大皇子夜祺申亲自上台献鼓一则。他身着提花水蓝绒缎,挽起翩翩水袖,双手各执一槌,由轻及重,由弱渐强,由缓至疾地在三尺宽的鼓面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