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凹凸不平的石块,似乎因为年底久远而使得石块有些变形斑驳,石块上面雕刻着一些图画,最上面一部分似画似字的形状原非研究了一会,看不懂。
他往下移动着手里快要燃尽的枯枝,指尖抚过上面的图画,忽的停住。
枯枝熄灭,黑暗狭小的道中,只有原非微微加促的呼吸。
他蹲下身摸索着捡起了地上的枯枝,重新用打火石点燃,火光照射到他脸上的轮廓,刚刚转瞬即逝的诧异已然消失,他站了起来,侧耳趴在石块上听了一会,能听到轻轻的回荡声,里面应该是空的。
原非后撤了两步,手肘抵住石块右下侧稍薄的地方,使力要把石块推开。
他力道不小,半响,石块隐隐有向内移动的痕迹。
“咚!”
原非蓄力的手肘忽的抵了个空,石块竟然从外一下挪开了,边角上一只粗糙的手掌五指关节有力的抓着。
“岐!”
光线随着石块的移开骤然变亮,原非那只手掌看清了移到石块的人,才喊出一声,带着嗜血的杀意向他袭来,他手里才点燃的枯枝熄灭掉到了地上,同时肩部被一阵凶猛的力道抵到了石壁上。
原非愣住,肩上的力道完全是碾压骨头的力道,像是骨头钉住,他看着捏紧他胳膊的岐,一模一样的脸,依旧是浓黑的眉,轮廓分明的五官,手臂上熟悉繁琐的图腾,但却十分的陌生,凶恶又带着血气,更重要的是,原非在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冰冷,往常看他蕴含着的腻腻呼呼或是偶尔的委屈都没有。
察觉到不对劲,原非没有犹豫,小腿绷紧,朝岐的下盘撂去,骨骼撞击声“咯拉”一声,完全没减任何的力道,趁着岐稍微松开的同时,骨刀迅速朝岐的划去,但在半空中,原非瞥到岐后颈骨上两条红色的抓痕,眉梢微挑,下意识的手腕骨角度一变,把骨刀刀刃转了个方向,凌厉的力道生生遏制住。
这么一转,形势逆转,骨刀“哐啷”掉落,他整个人被岐反拧压住,揪住了后脑的发丝,让他扬起整张脸了,细细的看他额角的图腾。
岐边看边觉得手里揪住的发丝过于柔软顺溜让他有些抓不住,最后他索性五指扣到原非的后脑勺上,连着发根拽住,向后一扯。
动作粗鲁,原非感觉头皮都要被扯掉了。
“是养料吗?”熟悉低沉的声音在原非耳边响起,他还没弄清岐说的是什么,紧接着发生的让他打了一个激灵,因为腰上的兽皮短裤被粗鲁的拽了下去。
当初在炎夷部落,藤蔓从瀑布里带回来的只有黢,没有布加,果然人没杀干净,留了这么一个祸患。
原非一脸的寒光,眼神锋利如刀,两人对峙,谁都没有动作,直到布加先开口:“你等的人,我想可能不会来了。”他说着慢悠悠的拨开拦住他视线的树枝。
原非不语,脸上看不清情绪,但心却沉了下去,岐出事了。
“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淋了一夜的雨,冷吗?”布加身上的气息宛如他和原非还在和刺刺部落的时候一样,就像一切的一切都没发生,他看着原非,动手脱下裹在身上的兽皮,上前一步,想把兽皮披到原非的身上。
原非手中的骨刀一扬,让布加伸出的手停在了原非:“我不冷。”三个字说不算厌恶,只有淡漠和疏离。
布加脱下兽皮之后,没了一只手臂,却不影响他任何的动作,见原非拒绝,他丝毫不在意,把兽皮收了回来搭在手上:“想去我的地方看看吗?……你敢去吗?”
原非看着他,视线泛着凉意:“没什么不敢的。”来这的目的就是为此。
布加的藤蔓洞就在火红的树旁边,靠近了原非才知道岐所说的血气重是什么意思,他只是余光扫了一眼,在树根边的一圈土明显与其他的土呈现出两种色泽,那一圈泛着深红色,像是时常被什么浇灌一般,即使在刚刚的一场大雨中也完全没有冲散,浓重的血气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在进藤蔓洞的时候,原非有些迟疑,但很快还是进了去,一进去,原非惊骇住,藤蔓洞里摆着差不多十多个小婴儿,被兽皮简单的包住,一一摆着藤蔓洞壁上的凹槽内。
这些婴儿很安静,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声,原非会以为他们都死了。
藤蔓洞里还有一个人,是鲁拉,他正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让原非眼熟的几个椭圆状的条形花纹果子,脸上带着笑,但他看到布加身后进来的原非,吓得瞪大了眼珠,从石凳上窜起,指着人,声音尖锐:“你!”
然而他只说了一个字,被布加余光一暼顿时没了声音。
布加:“你出去。”
“布加——你要干什么,他是我们的敌人!”
“出去。”布加又重复了一遍,这次的声音带着阴狠。
鲁拉到底不敢违抗他,攥紧了手中的果子怨恨的看了一眼原非。
“你把人围困在祭司之地想干什么。”藤蔓洞的藤蔓,原非伸手一触,有些疑惑又有些了然:“我倒是不知道除了黢你也能控制。”这些藤蔓都是活的,和原非控制的藤蔓是同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