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元珠猫着腰,上半身一多半都在车里钻着,屁股高高翘起,两手正抱起箱子要钻出来。偏偏李睿绕过来得急,天色黑暗,也没看太清,刚刚绕过车尾一步,就已经一下子撞到她的屁股上,直接就把她撞得往前一冲。
沈元珠哎哟叫了一声,手中箱子脱手,受冲击力落到右后座上,她自己也被李睿这一撞扑倒在座位上,上半身压在箱子上,脸蛋被箱子棱硌了一下,疼得“啊”一声惊呼出来。
李睿怎料到会发生这种事,见状既是惊讶又是羞惭,忙问:“沈主任,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沈元珠疼得呲牙咧嘴,也说不出话来。
李睿见她趴在车里,一动不动,有些担心,凑过去,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扶着车顶,把上半身钻进去,问道:“沈主任,你没事吧?”沈元珠哼了一声,道:“差点没让你撞死。”李睿讪讪的道:“对不起了,我没看清,我……我扶你起来吧。”沈元珠嗯了一声。李睿就猫下腰,两手都伸到车里,去扶她的手臂。沈元珠自己也挣扎着爬起来。
两人谁都没有想到,就在此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那是沈元珠用脚蹬地,想借力撑起身子,谁知道地面光滑,一脚没踩住,滑了出去,由于用力不小,小腿就跟炮弹一般的弹射出去,说巧不巧,正好撞到李睿用来保持身体重心的前腿上。李睿一个没留神,前腿已经腾空,身体没有了借力的地方,不由自主就摔扑下去。
这时沈元珠刚刚扬起上半身,还没来得及全部直起,李睿又压了下来,直接压在她的身子上,把她压回了座位上。那个纸箱子承受不了两个人的体重,三面被压成了碎纸壳。
沈元珠又惊呼一声,感觉李睿整个身体都压上来了,既吃惊也好笑,心知肚明,是自己那一脚把他撞倒的,暗暗好笑,暗道,他撞了我一下,我也撞他一回,这才公平呢。
李睿充分学习了沈元珠扑倒的姿势,身子压在她后背上。两人前心贴后背,手臂接手臂,小肚子接屁股,大腿靠大腿,已经是亲密得不能再亲密。
{}无弹窗新的一周开始后,李睿又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中。随着老板宋朝阳的工作重心向扶贫转移,他的工作内容也是大部分转移到了扶贫上面。此次扶贫运动的规划还在研究讨论之中,很多细节方面还没有理清。譬如,如何对贫困户开展思想教育工作,又譬如,选择哪里作为扶贫试点。宋朝阳的想法是,整个扶贫运动可以慢慢搞,但是针对头一个扶贫试点的工作一定要迅速的一炮打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争取这份成绩拿到省委领导面前都不显得微小。
在他的重视与带动之下,全市宣传部门已经先行一步,抢先在市县两级宣传起了扶贫工作的重要性。电视新闻里是铺天盖地的扶贫工作画面,市县区各级政府开会的时候也开始把扶贫放到大桌面上讨论,市辖的那些国家级或是省级贫困县已经在城市主干道广告牌、贫困村镇的墙面上、宣传栏上等等诸多明显位置,喷绘了大大的扶贫宣传口号。
势已经造起来了,接下来就要看真正的扶贫手段与效率!
这个时候宋朝阳所面对的形势可以说是非常紧张了,只有接下去的扶贫工作做得好了,才能衬得上如今的宣传大势;若是做得不好,可就难免有“雷声大,雨点小”之嫌了。若是再有有心人从暗处抨击攻讦,他这个市委书记说不定还要承担一些骂名与罪责,那可就更加的麻烦了。就是考虑到这一点,他开始为自己这个扶贫大计付出更多的心血,连着几天晚上都工作到十二点钟。甚至有一次工作到了夜里两点,要不是李睿从旁拦着,他可能要通宵了。
这样几天下来,他疲惫不疲惫的不知道,李睿可是累得够呛,因为不仅要动脑子,陪着老板一起考虑扶贫规划里的细节,身体还要承受长时间工作的煎熬,每天觉都不够睡,一上班就打哈欠,别提多难受了。
痛苦的不仅仅是他,每天跟踪他的康土生四人也被折磨得不行。
康土生等人发现,之前,他的生活工作作息规律保持的还很好,每天早晨七点多到青阳宾馆来接宋朝阳,一忙忙一天,晚上八九点钟就陪宋朝阳回到青阳宾馆,接下来就是他自己的自由时间了,或是回家或是见朋友。但是这一周开始后,他的作息规律变得混乱不堪,差一点就黑白颠倒,早上一般还能准点来青阳宾馆,但是到了晚上,通常很久都不回宾馆来,有时候甚至一两点钟才能看到他。可是此时见到他也没用了,因为这时候的他通常都会累得不行,走路都走不稳,哪还有心情找女人鬼混?
谁也受不了这种生活规律的折磨啊,康土生四人跟了李睿三天之后,就再也不跟了,打算过段时间等他不忙了再说,估计他只是忙这一段时间,忙完了也就恢复了。
很快就到了周五晚上。
这天傍晚,李睿接到了市公安局办公室副主任沈元珠的电话。沈元珠告诉他一个好消息,经过对黑窑沟煤矿矿长孟三金的审讯,他交待出了藏匿央视两名记者庄海霞与吕海电子设备的地点。市局昨天就派人赶到隰县黑窑沟煤矿,在孟三金矿长办公室所在楼的地下室里找到了庄吕二人失踪的笔记本电脑与摄像机等电子设备。
沈元珠说:“东西都取回来了,不过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毕竟两位记者都在北京。你不是跟庄记者挺熟的嘛,要不我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你?你或是快递过去或是让他们过来取怎么着,算帮我们一个忙,给我们省点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