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

“我的腿断了……”

足足打了十多分钟，毒蛇方才舒了一口气，不过毒蛇并不罢手，找了几个人把两个保安也带走了，仔细一询问才知道杨少成怎么得罪展英了，多半是展英看上那个杨妮妮了吧。

“以后坚决不能招惹展老大的女人，否则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毒蛇心里这么想着，也很快有了决定。

为了保证以后不再得罪展英，有必要对展英身边的人物和关系做出一个梳理了，否则，将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踢到这块铁板，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那乐子就大了去了。

“走，找杨宗福算账去，妈的！”

弄清楚前因后果之后，毒蛇没敢回家睡觉，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杨少成家里奔去，势必要在天亮之前给展英一个交代。

……

夜已深，然而，很多人却长夜无眠，比如说刘玉香。

与女儿聊天谈心之后，女儿便回到屋子里休息去了，刘玉香不想女儿跟着自己操心，也没讲事情的严重性。

然而，女儿杨妮妮睡着了，刘玉香却完全没了睡意，想到死去的男人，想到这些年的艰难困苦，想到马上就要被人撵走，就快无家可归的时候，刘玉香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哗啦啦流了下来。

这一流泪，便是整整一夜。

一直到了早上七点，虽然有了倦意，可刘玉香却也不敢睡了。因为刘玉香还得早起去找厂长杨宗福评理，这房子说什么也不能让出去的。

“妮妮，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会儿自己做点饭，妈妈先出门办事去了啊。”出门前，刘玉香冲女儿嘱咐了两句。

“吱呀！”

然而，女儿卧室的门却一下子打开了，杨妮妮一身整齐的站在门口。

“妮妮，你起这么早，你这是……”刘玉香吃了一惊。

“妈妈，让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知道你昨天晚上没睡好。”杨妮妮的眼眶红彤彤的，显然猜到了母亲的心思。

杨妮妮好歹也是高中毕业，人又不笨，也了解问题的严重性。因为没有合同，母亲当年又签了字，从法律上讲绝对是说不过去的。

也就是说，如果厂里真要撵母女二人离开，也是合乎法律的。只不过不合乎人情罢了。可仔细想一想，如今这个年代，有几个人讲究人情？

世界是残忍的！但如果真要面对残忍的话，那就母女二人一起面对吧。

“妮妮，你……”刘玉香还想说什么。

杨妮妮摇摇头，打断了刘玉香，道：“妈妈，我已经不小了，就让我跟你一起面对这一切吧。再说了，我好歹读过书，他们应该会讲道理的。”

“那，那好吧。”刘玉香鼻梁一酸，险些落泪。

终于女儿长大了，懂得心疼自己了。这一刻虽然显得有些悲壮，但刘玉香却也感觉到了幸福，自己多年辛辛苦苦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了，虽然刘玉香不求回报，但至少心里有了慰藉。

“走吧，我们一起去。”杨妮妮笑了笑，挽住了刘玉香的胳膊，二人一道出了门。

“啊！”

只是，两人刚刚打开门，便被吓了一跳，门口居然蹲着一个中年大胖子，个头不高，却胖得不像话，保守估计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却足有两百斤的样子！

“你，你，你是杨宗福厂长？”刘玉香认真看了看，忽然觉得有点面熟。

因为不在厂里工作，刘玉香也很少见到杨宗福厂长，仔细算一算，上一次见面还是十多年以前呢，模样倒是没怎么变，不过胖了许多，加上脸庞有些淤青，一时间杨宗福居然没瞧出来。“是啊是啊，我是小杨啊。”杨宗福堆起了笑脸，连忙问好：“刘嫂子你好啊，多年不见啊，哎，我这厂里事情太多太杂了，本来想过来看看你们娘俩的，毕竟老杨当年可是为厂里做出了不少贡献，可惜啊，

哎……”

“嗯？你这是……”刘玉香一下子犯懵了，这是什么情况，杨宗福怎么对自己这态度啊？这也太客气了吧。

“这位一定就是妮妮了吧，长大了啊，人也漂亮了啊。”杨宗福可不管刘玉香心里如何想，目光又落在了杨妮妮身上，一顿猛夸。

“杨厂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要不进门说？”刘玉香虽然吃惊，但这些年毕竟见得多，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杨少成的所作所为，加上刘大福的嘴脸，可谓是伤透了刘玉香的心，而一大早的杨宗福便是这副低姿态，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不用不用，就在这里说，几分钟的功夫。”杨宗福连忙摇头，这家们自己可是不敢进了，尼玛，昨天晚上就因为两个保安进了这扇门，两个保安一人断了一条腿，自己还敢进去吗？

要知道，自己的儿子四肢可全都断了，虽然心里恨，但杨宗福不得不来道歉，否则，接下来要断的可就是儿子的脖子了，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能不管吗？

因此，凌晨四点的时候，杨宗福便在门口蹲着了，怕打扰刘玉香母女二人睡觉，也不敢敲门什么的。

“那好吧，杨厂长有什么事情就请说吧。”刘玉香也不提搬走的事情，想听听杨宗福到底怎么说，看看他葫芦里到底装得什么药。

“嫂子，您可千万别叫我什么厂长厂长的，当初我可还是老杨的徒弟呢，你这一句厂长不是让我折寿吗？”杨宗福连忙摆手，道：“你要看得起我，叫我一声小杨便可。”

“小杨？”

刘玉香更是一脸的懵逼，这是什么情况啊？堂堂毛巾床单厂的厂长在自己面前，居然自称“小杨”，这是脑子不好使了吗？

“对对对，小杨，这样显得多亲切啊。”杨宗福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乐得跟王八蛋似的。“那，那你还是说事吧，我这还赶着上班呢。”刘玉香扫了一眼手表，故意拿捏了一下杨宗福。心里却猜测着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杨宗福一夜之间如此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