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嫔抬眸,哀哀望住兰贵人,“正是如此……妹妹可知道,那一年正是令妃初封啊。”
“而且就是在慧贤皇贵妃薨逝前后,她先初封贵人,接下来正月里,就在慧贤皇贵妃薨逝的那个月,就已经晋位为嫔了。”
“补桐书屋的故事,是秋天时;而十一月里,又正好是令嫔的册封礼……”
兰贵人听得愣住,一双眼也不由得眯起来。
“同样都是汉姓包衣,相貌和气质都相近;她又比慧贤皇贵妃更年轻……故此皇上可没工夫多伤感,只欢欢喜喜用新琴来‘续弦’呢。”
忻嫔眯眼望住兰贵人,“若此,便是慧贤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全都被令妃给取代了呢。”
“这样说下来,这后宫里,还有谁能超过她去?”
{}无弹窗兰贵人不由眯了眯眼。
“这话听起来,怎么叫人颇有些心寒呢?”
忻嫔满意地点点头,“可不!”
“虽说孝贤皇后家世也不高,祖上勉强只是个路长;旗份原本更是蓝旗的,靠出卖旗主子,才被抬进镶黄旗的——但是她好歹也是咱们满洲世家的格格,也是先帝爷亲赐给皇上的元妻嫡配啊。”
“可是慧贤皇贵妃呢,不过是个汉姓包衣,在潜邸只是个使女罢了。便是她父兄得用,被先帝给抬入了正身,又将她超拔为侧福晋……可是她的身份跟孝贤皇后总归是比不了的,不是么?”
“皇上又凭什么将那个‘贤’字给了她去,倒要叫正室中宫跪而哭求了?”
兰贵人深吸一口气,眸光里显出些苍茫来,“进宫之前我就听说,皇上抬举汉姓包衣、汉女。如今后宫里的情势,那帮子汉女、汉姓包衣,倒与咱们满洲世家的格格分庭抗礼了!”
忻嫔一拍手,“正是这回事!”
忻嫔抬眸定定凝住兰贵人,“你瞧见了,由这四张琴,还有那个‘贤’字的谥号,就都能瞧得出,孝贤皇后在皇上心里,比不上慧贤皇贵妃;咱们满洲世家的格格,输给了汉姓的包衣奴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