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忍住笑,“虽说你阿玛不戴……可是阿娘猜,你家里却是另外有人戴过吧?”
福康安的脸便腾地红了,回头防备地盯皇帝一眼,便忙搂住婉兮的脖子,趴在婉兮耳边,极低极低地说,“阿娘别告诉皇上……我偷着戴过。”
“我额娘都没发现,篆姨娘也替我瞒着,结果还是被我阿玛给发现了——阿玛要用马鞭子抽我,我额娘和篆姨娘都跪下了,都不管用。”
“我最后只好说了,说是阿娘你准的——我是用阿娘的名头来吓唬我阿玛,结果当真好使,我阿玛看了我半晌,终究还是把马鞭子扔了,没抽我!”
这话说得叫婉兮想笑却笑不出来,鼻尖儿不知怎么就酸了。
她将福康安抱紧了些,“那就还是阿娘跟你说过的那番话——你将来自己建功立业去,还怕不能给自己挣来一条黄带子么?”
福康安这才笑了,低声嘀咕,“就是!亏我阿玛还那么纸儿包纸儿裹的,不让我摸不叫我碰的,我以后,倒要挣一条比他那条更金贵的去!”
“等到时候儿啊,我才不像他那么小气。我就随手扔给他去,告诉他:‘阿玛,你甭偷着瞅啦——你拿去,随便儿摸,随便儿戴!碰坏了,我都不跟你算账’”
这小孩儿的话啊,一半儿地明白,一半儿地糊涂,听得婉兮又是笑,又是惆怅。
末了婉兮还是选择赞赏地点头,“说得好。阿娘就喜欢麒麟保这么大方,这才是个爷们儿!”
那边厢,皇帝就当没听见,也省得福康安那孩子心里有负担去。
他单拢着自己闺女说话儿。
“……这迎春花,是御花园里的吧?第一茬刚开,就被你们给薅下来啦?”
小七倒是大方地点头,“虽是第一茬,可只有迎春落了,百花才都开。我把迎春给薅了,不多日就是万紫千红啦!”
皇帝大笑,抱紧闺女亲了好几口,“好,这说歪理的模样儿,像我闺女!”
婉兮远远望过来,除了摇头,还能怎样呢?
皇帝却又问,“……可是迎春花旁,阿玛记着那丛迎春花旁边儿啊,还有南花园刚从暖棚子里种出来的几盆婆婆纳呢。那是小蓝花儿,你怎不采几朵,掺进这迎春里一起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