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大元宵节的晚上,皇帝给皇太后侍宴,以及群臣们的欢宴上,笑声不断涌来。
便是远处,百姓们所居住的城坊上空,也都已经五颜六色地放起了火盒子来。这些中焰火,虽然比不上每年皇上在圆明园“山高水长”里放的那些那么高、那么大,那么绚烂多彩,可是却也总比清月一色来得更叫人欢喜。
如此便更是反衬得此时忻嫔与玉蕤两人所处之地的幽暗和冷清。
玉蕤自是瞧出忻嫔面上的萧索。
忻嫔年纪小,刚过二十岁的人,自是喜爱热闹的。再加上忻嫔原本刚进宫的时候儿,性子也是活泼伶俐的,这会子面上那点萧索便更加刺眼了。
玉蕤便也忍不住轻声道,“也是难为了忻主子……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怎么会安排了这样一份随驾的排单?这岂不是摆明了,叫忻主子一个人孤苦伶仃么?”
{}无弹窗“是吗?!”
忻嫔在月色之下笑起来,仿佛发现了什么可笑的事。
她只是不想分辨,此时此刻,那个可笑的人、那件可笑的事,究竟是什么。
玉蕤尴尬地垂下头去,“会忻主子,令主子一向是个何等谨慎的人,忻主子心下自然清楚。她在宫里十六年,自是看过了多少个皇嗣的生生死死。故此她刚得了七公主,自然将这十六年的见闻都使出来,务必求得七公主周全。”
“故此……令主子心下如何能放心奴才呢?便也说不定就是因为此,才反倒叫奴才跟着出来的吧。总归将奴才放在令主子自己身边儿,而远远离了七公主,才是更稳妥的。”
“至于时机,奴才怕也是令主子故意计算好的。就是叫奴才措手不及,便是想再安排后手,却也什么都来不及了。”
忻嫔盯着玉蕤,又说了一声,“是么?”
因无灯光,两人之间只有清月照明,故此两人面上并无旁的颜色。唯有面颊上的白,与眼窝等凹处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