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终是忍不住满面含笑,轻轻捏了捏她下颌,“你呀!”
说罢垂下头,对着她的唇儿,狠劲亲了又亲。
心底暗暗后怕,若是这会子她不在身旁,他会怎样?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还是原计划,咱们今儿便要起驾赴围场。爷该行围行围,该论功行赏自论功行赏!”
婉兮这便起身,“阿睦尔撒纳叛逃的消息,想来这会子怕是已经传到蒙古各部去了。唯有看见皇上笑,蒙古王公们才不会觉得此事严重。皇上有多放松,蒙古各部的信心便有多浓。”
皇帝伸手捏住婉兮的手,忽地垂首,将额头与婉兮的蹭在一处。
“我记住啦,小唠叨。”
{}无弹窗这一晚,过得何其漫长。
天隐约亮了的时分,皇帝才走回暖阁来,准备洗脸更衣。
婉兮亲自服侍皇帝,却并不沉重,面上反倒还保持着微笑。
“皇上可别忘了,这是在热河行宫,皇上此番来这儿,是来行围,是来庆功的。朝野上下还在看着皇上呢,皇上刚平定准噶尔,这脸上、眼角眉梢上,得欢喜着。”
皇帝眯眼凝视婉兮。
伸手握住婉兮的手,良久才缓缓道,“九儿,登基二十年,爷自问游刃有余。可是今天头一回觉着,好累啊”
“皇考在位十三年,心力交瘁;爷本以为自己会做的比皇考更好……二十年来回头看,才知道自己何尝就能云淡风轻?”
婉兮却笑,轻轻推了皇帝肩头一记。
“可惜啊,皇上虽然是先帝的儿子,却是康熙爷亲手抚养长大的。所以皇上就算要比,也得跟康熙爷比。康熙爷在位六十年,爷这刚二十年,就敢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