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人了,安然无恙是最好的,韩菀也在孙氏口得知,由于李翳紧着追她,当时分开走的四个毒小队的无碍。
伤亡不算多,这算是不幸的大幸。
韩菀看着依然很狼狈,脸色苍白唇色寡淡,她过毒,后背淤青处处,一放松下来,疲惫和不适感当即涌了上来了。
当下也不耽误,立即往山下临时落脚的别院去了。
韩菀回头,看向一直静静侍立在她身后的穆寒,她朝他微微一笑,轻声:“那我们回去吧。”
……
晚霞余晖散尽,暮色笼罩大地,前来探看的人都陆续散去了,偌大的院落重新安静了下来。
惊涛骇浪之后,一室灯火宁静。
瞿医士切脉后道,韩菀毒祛清了,不过由于祛毒过程太凶猛,损了元气,开了方子连服十天。
最近这段时间,她切不可再受寒生病,亦不可劳累,要注意好好调养一番,补益养元。
孙氏把一切琐事都包揽过去,照顾韩琮,探看抚恤伤员,感谢参与寻找的大小军官,以及备肉食犒劳出力兵士。
就让韩菀好好休息。
入夜了,客舍后院的厢房内已挑起了灯火。
油灯灯芯微微几缕青烟,淡淡松油的芳香,颇有几分重回人间烟火的宁静安详。
房门轻响,穆寒捧着填漆茶盘入内,上面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他跪在脚踏上,将药碗奉到她手边。
他轻声说:“主子,请用药。”
韩菀接过药碗,将汤药服下。
她放下药碗,穆寒奉上茶盏,又捧来涑口用的铜盂,韩菀漱了口,他端起小几上的蜜饯,她捻了一颗,放进口。
“你伤如何,瞿医士怎么说?”
穆寒身上不少擦损,还有几道刀剑伤痕,不过都很轻,已结痂了。只韩菀担心他报喜不报忧,刚吩咐瞿医士给他仔细检查一下。
穆寒轻声回答:“谢主子,卑职无恙。”
韩菀低头抚了抚襟口,她抬头,望了一眼屋角尽头的刚替换下来的衣篓子,她想起那天清晨醒来同样干爽平顺的衣襟。
穆寒安静跪在脚踏上,他侍候她喝药涑口,侍女还没来得及赶过来,这些继续暂由他来做。
和山里时一样。
从一开始的生疏笨拙,到如今已变得有几分娴熟了。
韩菀知道,他弄好后,就会退至下首一侧跪着或侍立,等侯她的下一个吩咐。
这是他一直谨守的规矩。
韩菀靠在大引枕上,侧头看他速收拾着药碗茶盏铜盂,用湿帕擦手,再重新斟了一盏茶,轻轻放在她的手边。
一室静谧,安宁无声。
让人心就变得很柔软。
韩菀轻声说:“穆寒,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答应吗?”
她忆起山高热时那个一闪而逝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