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穆寒不同啊。
阿亚眨眨眼睛,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穆寒皱眉看过来,阿亚举手投降:“行,不说了,我走了。”
阿亚提起食盒,飞闪人。
门扇开合,带起一阵寒风,青陶烛台上的灯火猛晃几下,烛光明灭。
屋内安静下来。
穆寒静静盯着案上面前这杯黄酒,出神良久,他端起漆杯,慢慢转动,漆杯绘着精致的玄赤二色花纹,微微混浊的酒液看着较平日深色了些许。
许久,他慢慢喝了下去,谷酿特有的醇香,一股辛辣顺着喉管冲了下去。
因为他心里有人。
……
十岁之前,穆寒的人生都处于混沌的黑暗之,阴晦,杀戮,血腥,霸凌,强暴,在很长很长的一段岁月里,他以为世界就是这样的,他甚至不知道有光明。
血腥残,没事了,田阿叔说,已经叫人去了,不怕了。
但她怕,她怕管事哄她,一边安慰他,一边坚持仰头眼巴巴看着,直到真有人去了才松了口气。
她撩起车帘,努力伸出一条小胳膊,递给他一个荷包,粉色的葫芦荷包鼓鼓囊囊,她把她的小零嘴都装进去了,努力递给他,很认真说:“回头就有吃的了。”
吃饱了,就没那么疼了。
她小声和他说。
穆寒当时很疼,饥饿寒冷,筋疲力尽,失血过多,他已经爬不起来了。但当时不知哪来的一股劲,他不想她失望,不想那双殷殷的晶亮眼眸露出失落。
他硬是憋着一口气直起身,把那个犹待体温的荷包接了过来。
……
午夜梦回,银铃脆响。
至今业已一十二年。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精致的人。
她救他于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