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对孩子很好,可学业上格外的严格。
她母亲总说,一个人的优秀和安逸是相反的。年轻时候精力充沛,辛苦一点,将来人到中年,选择性会大很多。
一旦某个人的前途有很多的选择,他的生活就会相对轻松。
“你好好念书,寒假的时候再回家,到时候派飞机来接你。”司琼枝道。
说到这里,司琼枝的眉头不由自主蹙了下。
司玉藻不解:“姑姑,怎么了?”
司琼枝把宵夜吃完了,放下筷子,沉吟再三才对司玉藻道:“玉藻,我听你祖父和你阿爸说,可能会打仗。”
司玉藻的心咯噔了下。
“日本人虎视眈眈,英国人原本就没多少舰队,还准备调回去。”司琼枝道,“一旦打仗,路过新加坡上空的飞机都不安全,那时候你阿爸未必就准许你回去。”
司玉藻的脸色微微发白。
她急忙道:“姑姑,咱们今晚就走吧,我想回去看看阿爸和姆妈,还有弟弟和祖父。”
司琼枝犹豫了下。
她沉吟再三,才说:“你回头别跟你阿爸说我的话,只说你听到你二弟摔伤了手,想回去看看他。”
司玉藻忙不迭点头。
吃好了饭,司琼枝重新更衣,带着司玉藻和她的副官们,准备回新加坡。
第二天上午,他们就在新加坡降落了。
玉藻一回家,先去了她母亲那边。
她母亲在二弟的房间里,正在誊抄医案,二弟躺在旁边睡着了。
母亲专心致志,又是在自家,她只当是佣人进来了,没有抬眸,司玉藻一下子就扑倒了母亲的身上,死死抱住她的肩膀。
顾轻舟回眸,这才看到她。
“你跟你姑姑一起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要回来的,还特意跟佣人说做些你爱吃的。”顾轻舟拍了拍她的手臂。
司玉藻则把脸贴着她的脸,低声道:“姆妈,我想你了。”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顾轻舟笑道,“你心情不太好,是出了什么事,还是你姑姑跟你说了不好的消息?”
卢闻礼时不时看一眼手术室的方向。
司玉藻则在走神,不停掰手指,好像在计算着什么。
“你紧张吗?”卢闻礼问她。
司玉藻回神:“我姑姑都来了,紧张什么?我在想,等会儿带我姑姑去哪里玩。她不怎么出门的,平时医院那么忙”
卢闻礼:“”
这场手术,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一点才结束。
病人的筋瘤被切除,颅内出血得到了控制,不过最后一次的发病,出血量超过了他能自愈的程度,他估计一时半刻醒不过来,且接下来很长时间都需要慢慢调养。
司玉藻端了一杯水,递给了她姑姑:“累了吧?”
“我得去洗个澡。”司琼枝道。
她没什么力气说话。
这次的手术,难度比他们想象中更大,司琼枝一连六个小时不敢分神,这会儿腿和精神都疲倦到了极致。
宋游开车,把她接回了司玉藻的公寓。
女佣渔歌已经烧好了热水,也准备好了宵夜。
司琼枝洗澡的时候,在热水里打了五分钟的盹,等她出来精神就好了不少。
她和玉藻好几个月没见了,彼此有很多话说。
“你二弟弟把手给摔断了,要不然你姆妈也要来。”司琼枝道。
司玉藻很担心:“他怎么了?”
司琼枝无奈笑了笑:“他还能怎么?捣蛋呗。你三舅舅送了你阿爸一种新的武器,是很小巧的手榴弹。
你阿爸放在抽屉里,你二弟弟撬开了锁拿出玩。追回来之后,挨打是少不了他的,他却爬树躲避。”
司雀舫躲避他阿爸的戒尺,爬到了树上,不小心掉了下来。
万幸的是人没事,只把左边胳膊摔骨裂了。
司琼枝笑道:“我跟你阿爸说,这样也好,能老实几天。他这几天卖惨,天天粘着你姆妈。”
司玉藻顿时感觉自己的担心是喂了狗。
就司雀舫那货,完全不值得别人替他担心。
司行霈的三个儿子,只有司雀舫最像他,从里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