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有钱,借助颜家嫁得那么好,她应该明白我的苦衷,凭什么要来挡我的路?”夏千予恨恨的想。
顾轻舟没有来的时候,颜老就不是很愿意;等顾轻舟来了,颜老自觉有了个义女,更加不想要第二个了。
她恨顾轻舟的,但她尽可能隐藏。
然而,夏千予觉得那女人是明白的。
那女人有双透亮的眸子。
她那双眸子太过于精明,好像所有的魑魅魍魉在她眼里,都要显露原型。
顾轻舟应该是什么都知道的,却故意不避嫌,不给她让出一条路,一点怜悯心也没有。
“她太贪婪了。”夏千予想。
夏千予见过顾轻舟,却一直没见过她丈夫。
前些日子传言,说她丈夫死了,夏千予很是快意。
她还想过,顾轻舟的丈夫应该很丑,那女人是为了司家的权势才嫁给他的。
不成想,她终于见到了顾轻舟的丈夫。
在那个瞬间,她清清楚楚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心跳得那么急切,好像春风里破土而出的嫩芽,在微寒的风中瑟瑟发抖。
“她太贪婪了。”夏千予再次想。
有那样英俊的丈夫,哪怕是穷困潦倒,顾轻舟此生也应该满足了,她还要什么?
当天晚上,夏千予就做梦了。
她梦到自己和司行霈在水池里游泳,那男人在她面前露出了脸——那张英俊得逼人的脸。
然后,他深深看向了她。
后来,他把她按在池子的壁上。
夏千予从梦里醒过来,还是头一回做如此露骨的梦,整个人都心悸,同时既甜蜜又深深的痛苦。
“我难道也要去做妾吗?”她问自己。
她当初很瞧不起她的亲娘,不就是因为她是小妾吗?
假如那双有力的手,能再次拥抱她,做妾她也认了。
夏千予的世界,被那一眼颠覆了。
她想,她重新有了生机,她活过来了,她有了前进的方向。
颜家富足的生活,成就了她匀称的体态,丰富的学识,让她变成了知书达理的名媛。
她配得上自己梦中的男人。
顾轻舟打算去看看颜恺,只是担心他的病。
“那个夏小姐,她阴阳怪气的,是因为你占了她的位置吧?”司行霈突然开口。
他连正眼都没看过夏千予,却从今天司琼枝的话里,听出了夏千予的攀比之心;而且顾轻舟昨天好像说了,夏小姐有点问题。
多年的军旅生涯,练就了他的敏锐和精明。
顾轻舟道:“我也是这么觉得。”
夏千予年纪不大,小时候吃了不少的苦头。
她是小妾生的,佣人们都轻瞧了她。她力争上游,讨好主母,主母离婚走人了;讨好哥哥们,哥哥们看不惯父亲,去英国发展了。
后来,她就开始讨好她父亲,可惜他父亲不喜欢女儿,更不喜欢瘦弱的她。
在讨厌女儿的父亲眼里,若是能例外,大概要很漂亮的小姑娘吧?
可惜夏千予不是。
她那时候太瘦。
她唯一没想过的,就是去巴结自己的亲娘。她从亲娘的眼睛里,感受到了同源的恨意。
她千辛万苦,差点感动了她父亲时,父亲病逝了。
夏千予简直要崩溃。
她还以为,那是穷途末路:父亲死了,家里散了,亲娘带着遗产走了。
不成想,那却是她命运的转弯。
她被接到了颜家。
颜家在那之前,出了一次事故。一个印度军火商派人到新加坡,刺杀颜戍立,却意外炸了颜家两辆汽车。
那汽车上,是颜家打算去海边游玩的众人,颜家损失了大半的人口,可谓惨烈。
颜家人丁单薄,颜老和颜子清都很疼夏千予。
她有一次跟颜老开玩笑:“您不如干脆认我做女儿吧?”
颜老却道:“孩子,你永远姓夏,我不能对不起你的父亲,你是他唯一的女儿啊。”
夏千予并不感动。
过了好久,她才慢慢想通:她住在颜家,再怎么享受,也无法继承颜老的家产,她只是个客人。
如果她改姓了颜,成了颜家的义女,将来颜老百年,有一小部分家产是要给她的。
依照颜子清的性格,他不会吝啬。
颜老此人,对夏千予格外纵容,钱财上从不小气,可对大事却严谨得半分也不肯变通。
夏千予想明白了之后,就更加用心。
她想方设法讨好颜老,投其所好,做到了女儿该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