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行。”卓莫止道。
他的表情是阴森的。
“告诉我,孩子到底多大?”他执意问,眼神很急切。
当一个人怀疑你,铁证如山也无法洗白自己。
程渝原本就是恣意快乐的心思。既然她在卓莫止这里遇到如此大的危机,那么她可以抛弃这段。
就像她和高桥荀那样。
“我也不知道。”她笑笑道。
她就是不说。
卓莫止的眼神,温度又低了一些,想要在程渝的脸上凝聚成霜。
程渝不看她,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指。指甲有点长了,上次涂抹的指甲油也掉了,应该重新涂抹一回。
这次,她要换个新鲜的颜色。
想到自己的指甲油,好像都是粉嫩的红,程渝决定去重新购买一批。
唇膏也要重新买。
她的心思,一旦脱离了正事,就天马行空。她谁也不想管。
当然,谁也别想让她受气。
她不受这些。
突然间,她的下巴一疼,是卓莫止上前捏住了她的下颌。
“联姻还是会继续的,孩子我也要,它是”他声音沉重。
孩子是谁的?
他没说。
一旦他说了,就好像把所有的事摊开了。然而他隐藏的秘密,坦诚并不会获得更多的理解和好感,反而会引发恐慌。
他要这个孩子。
当然,他更加要程渝。
“你跟我结婚了吗?”程渝收敛了那些玩心和笑意,冷冷问他,“没有吧?既然没有,我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罢,她打开了卓莫止的手。
她转身就要往里卧走。
卓莫止拽住了她。
“它是卓家的孩子。”卓莫止道,“当然跟我有关系。”
程渝诧异看了眼他。
卓家的孩子,却不说是他的孩子。
他怀疑的对象不是高桥荀,而是卓家的某个人吗?
程渝惊诧,同时感觉这个人好像是疯了:“你怀疑我跟卓家的谁不轨?卓老三吗?”
卓莫止眼神微黯:“别胡说,他也配吗?”
程渝心中打了个激灵。
她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顾轻舟的佣人四丫,是个傻孩子。
“佣人是个傻的,一根筋。”顾轻舟笑道。
卓莫止略微沉默。
他后退几步,然后快步奔跃而起,轻轻松松就跳过了墙头。
佣人四丫被他吓了一跳,尖叫了声。
卓莫止眼风扫了她一眼。
四丫后半句叫声,生生憋了回去,成了一句呜咽。
卓莫止打开了院门,请顾轻舟进来。
进了西跨院的客厅,卓莫止去推房门,顾轻舟则坐下。
果然,程渝不肯开门,还对他们咆哮:“给我滚!”
卓莫止大概习惯了她这样。
程渝的脾气是可以琢磨的,不开心的时候情绪暴躁,而不开心的原因很简单。
卓莫止敲了片刻,坐回来问顾轻舟:“她又遇到高桥荀了吗?”
她每次不高兴、发疯,都是因为高桥荀。
高桥荀给她的,好像是一种新的病症。发病的时候,她不知药在哪里,就要任由病痛狠狠折磨她一番。
她也可以去找高桥荀,然而这样只会缓解片刻,结果却是让她的病情更重。所以她忍住了。
忍住的时候,病得更厉害。
卓莫止知道,她这样坚持,迟早会战胜的。
然而不是现在。
她这样疯狂,一定又跟高桥荀有关了。
卓莫止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除了高桥荀。
他冷淡的眉宇间,凝聚了一层煞气,似要把谁千刀万剐。
“不是高桥荀,她已经很久不见他了。”顾轻舟道,“她不高兴,是另有原因。”
她的声音沉稳,带着令人信服的魄力。
卓莫止那紧固的心,稍微松弛了几分,面上覆盖的层云,也散去了大半。
“那是怎么了?”他问。
顾轻舟冲他摇摇头。
然后,她对着里卧喊了句:“程渝,你不出来的话,我自己告诉卓少了。”
卓莫止侧耳倾听。
屋子里有了动静。
很快,程渝拉开了房门。
她拽起顾轻舟的胳膊,把顾轻舟往外推:“不用你讲,我自己可以说。”
卓莫止不解:“到底怎么了?”
顾轻舟就离开了。
程渝和卓莫止四目相对,她眼睛里的红血丝,卓莫止看得一清二楚。
“怎么哭了?”卓莫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