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身材,像他的轻舟那样就最好了,超过了顾轻舟的尺寸,司行霈怎么看都感觉丑。
他虽然是个土匪,却也不太愿意说其他女人丑陋,这样很没品德,他只是沉默听顾轻舟评断。
歌女也留意到了他们。
等这首歌结束,舞厅的楼上楼下掌声雷动。
歌女走下舞台,往大厅中央来。
走到了顾轻舟和司行霈面前时,她停住了脚步,笑道:“先生贵姓?”
她只是问司行霈。
司行霈端起酒,淡淡抿了一口,同时冲顾轻舟使了个眼色。
顾轻舟笑道:“姓司。”
“这可不常见。”歌女道,“我叫阿肖。”
“阿潇?”司行霈不由自主反问了声,因为朱嫂的女儿也叫阿潇。
舞厅门口,应该有歌女的名字,当然他和顾轻舟不是捧歌星来的,没有留意。
“是。”歌女微笑,“司先生是头一次来吗,怎么这样面生?”
他们说话的时候,不住有人往这里探头探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全部都是艳羡神色。
顾轻舟哪怕不流连欢场,也知道台柱歌星的青睐,是多么难得。
不成想,这位歌女看上了司行霈。
顾轻舟与有荣焉,心想在场的男人,都没有她丈夫英俊。
“是头一次。”司行霈神色有点懒,准备撵人。
不成想,歌女却坐下了。
她瞥见了顾轻舟,问:“您一定是司小姐?”
她把顾轻舟当成了司行霈的妹妹。
顾轻舟笑道:“不,我是司太太。”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舌尖似挑起了一点蜜,声音是甜的。
司行霈就忍不住荡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笑得心满意足。
歌女却是一愣,也只是稍微一愣,当即神色如常,道:“司太太,幸会。”
她并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司行霈脚步轻缓,任由顾轻舟拉着他,穿过人群。
舞厅五光十色的灯,落在他脸上,他静谧而满足。
他想起曾几何时,跟她出去玩都要清场,那时候她脸上总带着几分难堪的神色,令他心疼。
她一生所求,就是光明正大。
所以,等他们到了舞厅,她不愿意去雅间。雅间她常去的,习惯到让她痛恨。
她喜欢人群。
她拉着丈夫的手,大摇大摆穿城过巷,明目张胆,不惧怕任何眼神,她堂堂正正立在司行霈身边,和他比肩,这就是她的幸福。
司行霈只感觉有一种圣光,照耀在他脸上,他的心和身都洁净了,此刻不染尘埃,只有她躺在他的心田里。
充足,踏实!
“轻舟?”刚刚落座,司行霈倏然俯身,低声和她耳语。
“怎么?”
“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好事,所以今生得到了你?”司行霈道。
顾轻舟斜睨他,很警惕:“突然拍我的马屁,你打什么坏主意?”
司行霈哈哈笑起来。
夫妻之间亲密无间,就连那些脸红心跳的情话,都好像是别有用心。
“就是拍个马屁,等会儿你让我多喝几口酒,多看几眼漂亮的舞女和歌女。”司行霈道。
顾轻舟笑,露出一口细糯的小牙齿,眼睛弯弯的,快乐得凡事都不计较了:“行,准了。”
“太太真好。”司行霈道。
侍者给他们端了酒。
司行霈和顾轻舟碰杯,正好一曲结束,下一个节目是热闹的歌舞。
这是英国人开的舞厅,故而舞娘都是印度美人。她们的五官深邃,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腰肢灵活得像蛇。
她们脚上,都带着脚铃,一动就叮铃铃作响。
铃声不大,不刺耳,刚好清脆动听,又富有节奏,似乎能把人内心的火都点燃。
“她们的腰真细。”顾轻舟和司行霈小声讨论。
司行霈看了几眼,感觉没顾轻舟的腰细,腿也没顾轻舟的修长。女人小麦色的肌肤,不是司行霈的偏爱,他就喜欢顾轻舟那白瓷一样的皮肤。
他索然无味看着。
顾轻舟说好,他既没有反驳也没有应和。
“之前还有个电影明星,叫什么的来着?我们去看过她的电影,她是李文柱的内奸,你还记得她吗?”顾轻舟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