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行霈摸摸她的脑袋,笑道:“最近是怎么回事,总是有如此多的感悟?”
“有感悟多,不好吗?”顾轻舟问。
司行霈道:“没什么不好的,就是老气横秋。”
顾轻舟立马瞪圆了眼睛,问:“你觉得我老?”
司行霈瞠目结舌。
他知道女人的年纪是忌讳,可没想到二十出头的女人也忌讳。
他一把搂过了顾轻舟,轻轻吻了下她的面颊:“我若是嫌弃你老,岂不是打自己的脸?我比你大八岁整呢!”
说罢,不等顾轻舟再说什么,司行霈用力吻住了她的唇,将她的话都堵住了。
翌日,司行霈果然去见了叶督军,顾轻舟也顺道前往。
叶督军才从北平回来几天,最近也在处理军务,并不在城里。
司行霈去了驻地,顾轻舟就去了趟平野夫人那边。
平野夫人给了她一些账目,她也要去看看生意。既然平野夫人做了样子,顾轻舟也要附和着。
晚夕时,叶督军和司行霈一块儿回了督军府。
这件事,让叶督军吃惊不已。
“我会派人去查。”叶督军道。
叶督军果然调了重兵去围堵,短短三天里,发现了四趟走私的,牵扯不少大商家,还有日本人。
一下子,太原府的大商户人心惶惶。
而北平那边,事情成功了,提出“武力统一”的官员,是一名皖系大军阀,他已经被联合挤下了台,带着他的人马回安徽去了。
武力统一成了泡影,内阁从小小动乱到彻底四分五裂,故而整个北平政府再次风雨飘摇,新一轮的总统竞选又开始了。
山西暂时就没有了外忧,又挖出一条蛀虫似的走私通道,叶督军只感觉事情很顺利,心情不错。
他的心情不错,有人则暴跳如雷。
比如平野四郎。
顾轻舟慢慢回房,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她的师父和乳娘都是自力更生的人,故而教导她也要学会一身本领,切不可给别人添麻烦。
她耳濡目染,素来是施恩的时候多,求助的时候少。
这次求助,她心中预感恩情很重,因为五先生他们都是避世之人。
然而真的开口了,也得到了答复,她内心很沉重,想着要收回那些话,因为秦九娘能做的,顾轻舟和司行霈的密探也勉强能做。
效果未必好,也可能会彻底惹恼了顾轻舟不愿意得罪的人,但是能做。
顾轻舟想:“以后不能再开口了,避世之人的规矩,跟我们俗世的到底不同。”
她上楼时,司行霈刚刚从浴室出来。
他洗了澡,头发上氤氲着淡淡热水气,围着浴巾出来。
顾轻舟看了眼他的胸腹,块垒分明,肌肉的纹路漂亮清晰,精壮结实。若无意外,他将来肯定长命百岁。
她稍微好受了一点。
她想起从前,每次看到他强壮的肌肉,就想到自己逃不掉躲不开,还盼不死他,他心中略微内疚。
她上前,抱住了他的腰。
司行霈一只手擦头发,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青丝,笑道:“这样粘人?”
顾轻舟没言语,只是贴紧了他不肯松开。
等她也洗了澡出来,她才把秦九娘的话,告诉了司行霈。
“你的确是帮了他们很多,救了他们二十多条人命。你讨回一点利息,五先生更加心安理得,否则天天念叨着亏欠你的,他们也过不好。
他们自己的规矩,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你无需多操心。若是过意不去,这次做完了后,下次就不要再开口求他们了。”司行霈道。
他的话,句句在理。
顾轻舟含笑看着他,看得很持久,眼神也深邃。
司行霈不解:“看什么?”
“我是没想到,你这样透彻清楚。”顾轻舟道,“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个土匪,什么思想也没有。”
司行霈哈哈笑起来,知道她夸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