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不知所措。
“快来,快来啊,少夫人没死呢,她还活着。”中年人大喊。
顾轻舟不知缘故,有点想跑。
人们都围向了她。
他们七嘴八舌的,全是善意的话,说什么顾轻舟庇护了岳城,岳城不乱她是不会死的。
“少夫人,岳城可不能没有你,你不要再走了。”
“是啊,少夫人,你就住在岳城吧。”
顾轻舟的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
她再也想不到,这些普通人,仍是记得曾经敬她为“岳城之母”,他们看到她欣喜若狂。
他们没有数落她的改嫁,没有相信她害死了司慕,他们感激她还活着,感激她给了岳城庇护。
似乎她就是这个城市的守护神,有了她在,他们更加安心。
司行霈把顾轻舟带回了车子上。
他也高兴。
他笑着对顾轻舟道:“你在江南的声望,超过了我们司家所有人,若是你执掌岳城,不管是军心还是民意,都会服从你的。”
顾轻舟哽咽道:“我也很意外。”
“没什么意外的,轻舟,你原本就是这个世上最了不起的女人。”司行霈笑道。
顾轻舟情绪很久都不能平静。
他们中午去了何氏药铺。
慕三娘看到她,差点哭晕过去,拉着她的手就没有再松开。
何梦德也是唏嘘不已。
顾轻舟中午在何家吃的饭,还是司行霈亲自下厨做的,因为慕三娘腾不出手去做饭,她生怕自己下厨之后顾轻舟就不见了。
“我夜里做梦,梦到你都是好好的,我常跟你姑父说,轻舟福大命大,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慕三娘不停的抹泪,“你果然还活着。”
何梦德也劝说她,别太过伤心。
为了转移注意力,何梦德跟顾轻舟说起了药铺。
这半年来,药铺的生意没有降,百姓们还是挺维护中医的。
“轻舟,有个人一直念叨着你,他常说有传言你没有死,问你回来没有。你现在回来了,一定要去看看他。”何梦德道。
“谁啊?”顾轻舟问。
顾轻舟清醒过来。
天刚刚蒙蒙亮。
司行霈拿了旗袍给她换,道:“走,去看日出。”
顾轻舟心情不错,笑道:“什么怪习惯啊?好好的,看什么日出?”
“轻舟,我得走了,我的事情还没有忙完,我只能今天一整天陪你了。”司行霈道。
司督军出事,耽误了司行霈的进度,他这次回平城,原本就是要联合云南的。
如今,司督军脱离了危险,司行霈也该走了。
他是打算早上走的,可怎么也舍不得顾轻舟。
下次再见她,估计要一个月后。
顾轻舟也彻底清醒了,下床道:“你什么时候走?”
“晚上吧,我想多陪你一会儿。”司行霈叹了口气。
顾轻舟立马穿衣梳洗。
司行霈没有带顾轻舟走远,而是就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东边骄阳缓缓升起。
门前一整排的梧桐树,都是他们亲手种下的,如今已经长高了很多。
不过三年的功夫,梧桐树几乎成了参天大树。入了秋,树叶逐渐转黄,铺满了林荫小道。
骄阳挂在树梢。
顾轻舟依靠着司行霈。
“我们种的树。”顾轻舟心满意足道,“你说得对,树的年轮可以见证我们的岁月。我还记得,当初种树的时候,你枪伤未愈。”
那次,司行霈为了程家的飞机,算计程艋,结果程渝跑上前,害得司行霈的计划被打乱,他原本轻伤变成了重伤。
顾轻舟记得特别清楚,因为在他出门前,他还问顾轻舟想要吃什么,顾轻舟说红烧牛肉。
在他重伤没有脱离危险的时候,他口口声声念叨着给顾轻舟煮红烧牛肉,那是顾轻舟第一次下定决心。
“司行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那次,我对自己说,哪怕你要我做妾,我也要跟着你。虽然愿望不太光彩,我并不为自己骄傲,可我的确是下定了决心。”顾轻舟道。
司行霈微讶。
继而,他用力将顾轻舟圈固在怀里。
他知道顾轻舟的骄傲和自尊,她能容许自己有做妾的想法,说明她爱司行霈,已经胜过了她的命。
这比一句轻飘飘的情话有分量多了。
司行霈吻了吻她的头发,更加用力抱紧她:“轻舟,我爱你!”
“嗯,知道了。”顾轻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