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什么力气,笑起来也软软的。
“你想吃什么吗?”叶妩又问顾轻舟。
顾轻舟口中干涩,味觉退化,什么胃口也没有,道:“什么也不想吃。”
叶妩很难过。
顾轻舟明明只是小病,叶妩却生出多愁善感。
当年她母亲也是生病,然后就
“老师,快点好起来。”叶妩说着说着,就哭了。
她也不知为何,就是很害怕,然后又很担心。
顾轻舟道:“别哭别哭,我明天就好了。”
安慰了半晌,叶妩才停止掉金豆子。
顾轻舟打趣她:“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哭?”
叶妩破涕为笑。
顾轻舟催促她:“快出去吧,过两天再来看我,感冒很容易传染的。”
叶妩无奈离去。
她想,养病的顾轻舟肯定也很寂寞。叶妩和顾轻舟一样,身子骨不够硬朗,但是有人强壮结实,不怕的啊。
于是,叶妩给程渝打了个电话。
她在电话里说,顾轻舟生病了很严重。
程渝挂了电话,立马问司行霈的副官:“你家长官去了哪里?”
“程小姐,师座说您不要过问。”副官道。
程渝气得要踹人:“你以为我想过问啊?我丑话说前头,你不告诉我,回头你家太太不好了,你别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副官精神一震。
“哟,你这会儿知道怕了?”程渝打趣道。
副官说:“太太是师座的半条命,太太怎么了?”
程渝微愣。
她心中说不出的羡慕。
司行霈身边的人都知道,太太是师座的半条命,可见司行霈把顾轻舟看得多重要。
程渝心中羡慕极了,嘴上却是故意酸溜溜的,刻薄道:“死不了,就是小感冒。”
副官一溜烟跑了。
程渝准备打个盹,半个小时后司行霈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对程渝道:“梳妆一下,我们要去接轻舟回来。”
“接她,我干嘛要梳妆?”程渝不解,总觉得司行霈是故意折腾她。
知晓了对方的来意,蔡长亭不高兴了。
他的不高兴是罕见的。
“以后,莫要再打电话到这家医院。”蔡长亭道,“也不可去他家医院就职。”
“为何?”
“我们有大事要做,夫人需要你。”蔡长亭眼眸微凝,似乎有寒光,“你的时间,不是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小事?救死扶伤,我觉得这是天地间最大的事了。”顾轻舟道。
蔡长亭表情更加紧绷了几分。
顾轻舟没理会他,进去看平野夫人。
平野夫人打了针,此刻昏昏沉沉的,看到顾轻舟进来也没有睁开眼。
她在休息。
顾轻舟就从里屋出来。
已经到了中午一点,过了午膳的时间,蔡长亭对顾轻舟道:“去我那里吃饭吧,我们聊一聊你的功课。”
“好。”顾轻舟笑道。
她去了蔡长亭那边。
一桌饭菜,顾轻舟专门挑一道凉拌莲藕吃,吃得很香甜。
“喜欢吃莲藕?”蔡长亭用日语问顾轻舟。
顾轻舟点头,又问他:“莲藕在日语里,有几种说法?”
蔡长亭就一一告诉她。
饭后,他跟顾轻舟聊起了以后的事,又说到了叶督军。
平野夫人需要叶督军的辅助。
太原地理位置重要,而且山西兵强马壮,物资富饶,可以定天下局势,无奈叶督军心智不坚,就想要一方太平,不愿意问鼎天下。
顾轻舟笑了:“我倒觉得,叶督军是这天下最有良心的人。”
“良心?”
“对,良心。一动兵灾,千里民不聊生。为了虚无的权势,弄得生灵涂炭,这就是你所谓的远大抱负?”顾轻舟问。
蔡长亭轻轻咬了下筷子。
他这个动作,做得很娴熟,顾轻舟这才发现,他有咬筷子的习惯。吃饭的时候,他若是遇到了难题,就会咬住筷子头,几乎要咬破。
顾轻舟将他这个习惯记下。
想要胜利,就需要了解对手。
顾轻舟说完,蔡长亭不说话了。
他不太想评判顾轻舟的软弱和短视,也不愿意虚伪夸奖她善良。
古语说“义不理财慈不掌兵”,顾轻舟这般慈善,在军家而言是大忌,所以她推崇的叶督军的作法,也是故步自封,不出五年,山西就会有大祸。
蔡长亭不想扭转她的思想,故而不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