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痛的，却不是被毒液侵蚀掉的五脏六腑，而是下颌骨被硬生生的给捏碎了。

眼里蓄满了液体，只能朦朦胧胧的看到眼前狠的令人害怕的面孔。

“想解脱，哪有那么容易？”

阴戾的字音，一个字一个字的钻进了耳膜之中。

她感觉到了牙齿里藏着的毒药，被刀子撬了出来，连带着牙龈，都被撬坏了，满口血腥味，充斥在她的口腔中，顺着喉咙往下流。

她恐惧，她害怕，她不断的摇头，想要反抗，要想尖叫，却被人摁在地上，嘴里塞了团毛巾，这下，她连咬舌自尽的机会都没有了。

“带走！！”

冷冷的丢出这两个字，男人转身，“记得，每天剁掉一根手指头，手指头剁完，她要是还不肯说，就把眼睛挖了，舌头拔了，削成人棍丢到坛子里。”

“是，少爷！！”

顾锦兮满眼的惊悚，“唔，唔唔！！”

十分钟后，直升机飞走，其余的人也撤了。

船上在之前被拦住的管事们，这才松了口气。

他们这一船上，可都是偷渡的货品和人，要是当真被抓了，所有人都得遭殃，谁都跑不了。

还好还好，那些人来，只是为了带走一个偷渡的女人而已，不是抓他们，他们安全了！！

直升机飞在海面上，远处的天空，已经开始泛起了鱼肚白，与海岸线连接成一片，好不壮观。

对有的人来说，新的一天，来临了。

可对顾锦兮来说，这却是噩梦的开始。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噩梦。

她不是不后悔，然而更多的是恨。

一声少爷，百转千回，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无辜和委屈。

盛又霆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现在的少爷，好温柔。

少爷从来没有这样温柔的摸过她的脸，要是少爷能一辈子这样对她，她死了都愿意。

顾锦兮顺势在盛又霆的手里轻轻蹭了蹭，完全没有瞧见他眼中浓浓的恶心和厌恶，像是在看一只肮脏的老鼠，

“锦兮跟在少爷身边，已经十八年了，锦兮不会背叛少的，背叛少的人，是程池，不是锦兮！！”

盛又霆笑了，“跟了我十八年，还是这样不长脑子，锦兮啊，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什、什么？”顾锦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从头到尾，我有提过程池半个字吗？”

“少、少爷？”

“你怎么就知道，这些话，是程池对我说的呢？”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盛又霆一提醒，顾锦兮才惊觉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脑袋“轰”的一声炸开。

她惊愕的抬头看了一眼盛又霆，他的脸色已经暗沉了下去，整个五官都隐匿在阴影中，阴冷瘆人。

她紧攥着对方裤脚的手，顿时像是攥着什么可怕的东西，立刻就松开，恐惧的整个人都往后缩去，唇瓣哆嗦了半天，都没有冒出一个音节。

“顾锦兮，你要是现在肯招出到底是谁在指使你做事的，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狗命在。”

少爷他猜到了，少爷他竟然猜到了，顾锦兮惊骇的瞪大眼，“没有人指使我，我不知道少爷你在说什么！”

盛又霆冷笑了一声，“顾锦兮，你知道的，我耐性向来不好，我再问最后一遍，你到底说不说？”

其实那个人把她当垃圾一样抛弃的时候，顾锦兮不是不恨，不是没想过把她供出来，大家谁都不要好过。

可转念一想，就算说出来，有用吗？

对方是什么身份，多的是人抢着保她，她根本扳不倒，到时候，她失去了少爷的庇佑，对方想把她往死里整，简直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