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他醒来,吓得钻进床下,躲过了死亡。爸爸的案子判下来,妈妈的丧事过后,他因不喜奶奶这个乡下婆子,选择跟外公外婆回到惠平市生活,冷落、打骂、喝斥是家常便事,最可怕的他们将他卖给了找来的郭彤。
跟着她在小区里拐骗小孩,因为没有经验,第一次他就被人捉住打断了腿。
张怀恩说腿断的小孩在地铁口、火车站来钱快,拒绝给他医治。
10岁那年,有人掏高价买肾,他被张怀恩送进地下诊所,最后伤口感染,差点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生生痛死在地下室里。
是奶奶,奶奶带人来了。
“奶、奶——”
“在呢,奶奶在呢,小松不怕。”姜宓抱着人站起来,边一下一下顺着小家伙的后背,边在屋里转圈道,“渴不渴,奶奶带你下楼冲杯牛奶吧?”
于小松还沉浸在前世的伤害里,闻言摇摇头,抱着姜宓脖子的手更紧了几分。
殷月被吵醒,过来敲门道:“大娘,小松没事吧?”
“没事。”
殷月进屋看了眼伏在姜宓肩头哭得眼红鼻红的于小松,转身去洗手间拿了条湿毛巾,给小家伙擦脸:“做噩梦了,要不下半夜跟我睡?”
“不要!”
于小松怕自己做梦一不小心说出什么。
姜宓:“几点了?”
殷月拿起于小松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瞅了眼:“1:15。”
这么晚了,姜宓:“给他冲一杯牛奶,你赶紧回去睡。”
殷月应了声,下楼冲了两杯牛奶,一杯给于小松,一杯给姜宓。
喂小家伙把牛奶喝了,叫他上卫生间放下水,姜宓拍着哄着没一会儿就将人拍睡了。
又守了会儿,见他睡安稳了,姜宓把床头灯打开调暗,大灯关掉,这才下楼回房洗漱睡觉。
待判刑的犯罪嫌疑人在看守所,于志显是重刑犯,被关在重刑监狱,只有律师能见。
一早姜宓跟龚律师打电话,问他能不能带于小军进去看看他爸。
龚律师托人,带着于小军进去待了几分钟。
出来小家伙鼻头红红的,情绪十分低落。
姜宓拉住小家伙的手,跟龚律师道谢。
龚律师笑笑:“大娘,你们回兰香阁吗?我送你们。”
“不用,你赶紧忙去吧,耽误你大半天。”
“没事,我正好顺路,走吧。”
两人到家,殷月带着于小松、于大山正在包饺子。
姜宓:“怎么想到吃饺子了?”
殷月:“大山叔想下午回去。”
“回老家吗?”
于大山憨厚地笑笑:“我在这儿又帮不上忙。”
于小军洗洗手在他身边坐下,拿了饺子皮夹馅道:“你不是说想找份工作干几个月,挣点钱给小花、小柳明年交学费吗?”
“我……啥都不会。”
姜宓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她不了解于大山的情况,对京市也不熟。
殷月:“要不我打电话找小王问问?他人脉广,指不定哪儿就缺岗位了呢。”
“我来。”姜宓放下水杯,拿起电话拨给小王。
知道于大山大部分时间都在老家种地,唯二两次出门,一次是几年前在京市的建筑工地干过半年,另一次就是昨天送于小军过来,他道:“大姐,叫他来我们公司看大门怎么样?五险一金,工资八千。”
“什么是五险一金?”
小王解释了下,又道:“他要是嫌少,我可以介绍他去工地。”
姜宓看于大山:“去哪?”她手机点了外放,小王说的条件一屋子都听着呢。
“看大门。”于小军首先叫道。
殷月:“我也觉得看大门比去工地强。”
于大山点点头,站起来凑近手机跟小王道谢。
”
小王笑道:“那明天开始上班?”
“好。”
“行,明天一早我过去接你。”
“谢谢、谢谢,”于大山笑道,“带的熏肉,明天给你拿几条。”
殷月忍不住哈哈笑了,直接喊道:“王同志,他们带来的不但有熏肉,还有熏鸭、熏鸡、熏鱼,随你挑,拿多少都行。”
于小军在桌下踢她,瞎大方!
“好,”小王笑道,“明天我一样拿点。”
姜宓:“你最近熬夜有点多,明天来了我给扎几针。”
“唉,谢谢大姐,我就等你这句话呢,哈哈……”
姜宓笑了下,挂断电话。
饺子殷月调了三种馅,猪肉茴香、猪肉莲菜、虾仁韭菜,饺子皮擀了五色。
姜宓洗洗手,坐在殷月旁边看她包。
“奶,我来教你。”于小松拿了张饺子皮放她手上,舀了适量的馅料放在皮上,教她捏褶。
第一个还挺成功,姜宓信心大增,自己拿了张皮舀馅来包,馅的份量她拿捏得精准,捏的褶子说是多少个就是多少个,跟用尺子算好的,越包越漂亮越快。
于小军都奇了:“奶,你以前不会是没人教?”
“我那是忙,没时间学。”
于小军:“……”炸锅的是谁?!
吃完饭,略休息了会儿,姜宓正要带于小军出门买书,王凤娟来了,拎着试卷,提着几个纸袋。
“大姐,我给小军带几套卷子,都是三中他们自己出的,让小军做做,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让他今儿用用功,明天争取考个好成绩分个好班。另外,我还给你带了几套衣服,都是我公司自己生产的,你瞧瞧喜不喜欢?”
姜宓道了声谢,接过她手里的提袋,卷子给于小军,衣服她掏出来看了看,点头赞道:“不错!”
于小军接过卷子,对王凤娟笑道:“谢谢王姨。”
“哎啊,小军长得真帅,个子也高,有一米七二没?”
“一米七三。”
“可以可以,15岁就这么高了,再长长,怎么也得有一米八以上。”
于小军笑笑,偏头去看姜宓手里的衣服,真丝的料子,摸着冰冰滑滑的。
“大姐要不试试,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拿回去换。”
人家好意提来了,不试试好像不太好,姜宓应了声,提着进卧室,王凤娟跟在她身后瞅着她身上的衣服,惊奇道:“大姐,我昨天就想问了,你身上的衣服哪买的?”
“老家几位患者帮忙做的。”
王凤娟伸手摸了摸,才发现别看旧旧的,料子舒服着呢,极绵极软,绣花也精致,穿在大姐身上特显气质:“人家是专门做衣服的吗?”
这个姜宓还真不知道,不过看手工平常没少做:“偶尔接些私活。”
姜宓带着人直接进了衣帽间,王凤娟一眼扫过成排的衣服,惊喜道:“哇!这一件件的也太漂亮了。大姐,小军给你从老家带来的?”
“嗯。”姜宓挑了套宽松款的旗袍换上,站在穿衣镜看了看,不舒服,胳膊这儿抬着紧了。
王凤娟取下一套新衣裙在身上比划了下,转头看姜宓身上的衣服:“大姐,我发现我给你拿来的衣服,真不如你自己的好看,一套一款,太美了。”
王凤娟翻了翻针脚:“这些是两个人做的吧,大姐,你能帮我问问她们接定做吗,我付钱,一套五千。”
姜宓弯腰从下面取出两双新鞋,递给她:“带鞋吗?”
王凤娟抱着衣服,接过鞋子看了看,都想试穿一下感受感受鞋底的松软:“大姐,这两套衣裙你要不穿一下,我想看看穿在你身上是个什么郊果。”
“行。”姜宓脱下身上的衣服,接过她递来的衣裙换上,新做的衣服还没有下过水,带着草木的清香。
理了理衣裙,姜宓坐在长凳上把新鞋也换上,然后站起来对镜照了下。
自己都愣了,有电视里民国那味。
王凤娟拿出手机一阵狂拍,完了发给公司里的设计师,打电话喷道:“看到了吧,漂亮不?精致不?大姐穿着有气质不?知道我精心从公司里拿来的衣服,大姐穿着什么样,难看死了!”
不,其实挺漂亮,就是吧,不如这种土布衣服穿着来得舒服,跟姜宓的气质也有些不相合。
设计师把照片上传电脑,放大了看,初初真没觉得有什么,老太太穿着好看,那是她气质好。
六十多岁的人了,腰板笔直,身量纤浓有度,面容沉静,一双眼睛特别出彩,清澈得如二八少女。
然而细细一看才发现,这布料用的是长绒棉,织出来的布柔软细密,染色层层递进,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变化,再看剪裁、绣花、做工,无一不是用足了心思。
传统工艺做出了自己的特色!
“王总你的意思?”
王凤娟将另一套新衣替给姜宓试穿,握着手机走出衣帽间:“我们公司名叫‘素衣’,你不觉得这些衣服跟我们的品牌理念一致?”
“你想出一个系列?”
“嗯。我先找做衣服的人联系一下,看看情况,若是她们能承包下来,咱们就合作,不能,咱看是买布还是跟她们买原材料、染布工艺,总之,不能让人家吃亏。”
“有消息了,你给我打电话。”不管哪种合作方式,设计师都要对接。
“行。对了还有套衣服,等大姐穿好我拍下发给你。”
“好。”
这套衣服是上衫下裙,姜宓穿上又是一种风格,人看着温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