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如今的工作单位广电局，离城南那栋别墅，距离至少有二十多公里，陆军也不愿意让她去那里住。主要是为她的安全着想，为司令保密，反而不是那么重要。

也难怪余春妮会有那样的疑问，毕竟，穿着一身农民工层次衣服的陆军，开着一辆上百万的进口奥迪a8，这个反差确实大了点。

陆军皱眉道：“我怎么就是偷来的？不过，这辆车我也是第一次开，确实有点不熟练。”

余春妮的神情严肃起来：“你说实话，这车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陆军说：“这事你就别问了，你只要知道，我绝对不是偷来的就好。我只能说，是朋友的车。你满意了吧？”

“朋友的车？”余春妮显然不太满意，但聪明如她，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你晚上住哪儿？”

陆军发动了汽车，审视了一下她：“你有没有带摄录设备？晚上去看一下光大铝业的排污口。”

余春妮点头：“我带了手机，还有手电。其他的，就没带。”

陆军说：“好，有这些也差不多了。至于我晚上住哪，就随便在你们广电局附近找一家宾馆就凑和一下吧。”

陆军没有说出来的是，下午他已经在附近的几个售楼处转了一圈了，结果发现，人家已经放假了，没有一个开门营业的。

余春妮强调道：“那行，你住宾馆的钱，由我来出。不过，你必须把我送回职工宿舍，我已经跟舍友说好了。”

陆军知道余春妮自有自己的原则，自己不能勉强，便点头道：“好！我保证。”

然后他看着余春妮：“排污口在哪里？你不是掌握了第一手材料吗？”

余春妮苦笑：“群众的举报确实资料很翔实，可是，我毕竟对郊区也不太熟。”

陆军将车停在路边，点开奥迪a8的导航：“没事，你只要说清楚是哪条街，我们就能找到。”

余春妮说：“是东环路上，好象是临近一个小村，距离光大铝业的厂区，应该至少有五公里以上。”

陆军惊讶道：“弄个排污而已，至于弄这么远？”

余春妮说：“环保局的同志说了，离光大铝业厂区五公里以内的排污口，已经确认，全部关闭了。”

陆军感叹道：“这倒也是哈，五公里以内不能排，那就往五公里之外延伸呗。黑心的光大铝业，有的是招数对付那些尸位素餐的环保工作人员。”

余春妮叹息道：“可不就是这样？环保虽说查得严，可是，这里面除了环保工作人员的不负责任，肯定还有另外的一条利益链！但那些都隐藏在幕后，想要调查出来，实在太难了。”

陆军微笑道：“只要纪委或者司法机关肯认真调查，哪还有破不了的腐败案？唉。”

余春妮盯了他一眼：“你还是党员呢，这思想可有问题！党和国家确实是在治理腐败，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小苍蝇那些精明手段，国家纪委也不一定能全部了解。当然了，任何事情，都会有一个过程。难道你看不到，咱们整个国家，正朝着好的方向转化？”

陆军笑道：“好了好了，别教训我了。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也没有那么阴暗，只是一时的感叹而已。”

转过了一个弯，陆军又说：“现在的环保检查，有点操蛋。象光大铝业这样的排污大厂，他们没有真正下决心关停，反而盯住了村里的养殖户和建筑业、餐饮业排出的粉尘，这不是笑话么？”

余春妮惊讶道：“这些事应该跟你无关啊，你哪来的这么大情绪？”

陆军冷笑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难道你没注意，现在连路边的小摊贩都没有了？炸油条的都不见了？这哪是环保啊，简直是不让底层小民吃饭了。”

余春妮耸耸肩：“象这样的，确实是环保人员乱作为。不过，环保人员也是做出了大量工作的，象关停这家光大铝业，环保局那边说，就是找不到他们排污的证据，才对光大铝业束手无策。”

陆军沉吟道：“那肯定是惰政了。环保局每天八点上班，五点半下班，能找到人家的排污证据才怪。”

忽然陆军抽了抽鼻子：“哎哟，好臭。”

余春妮翻个白眼：“这就是光大铝业排污造成的，据举报者说，排污口就在前面，直接排入临海市的环城湖，如果市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下湖游泳……唉。”

陆军将车窗关得严实了些：“这么明显的排污口，环保局查不到？”

余春妮叹息一声：“别说这些了，你开慢一点，正好这里有路灯，我录一下视频。”

她打开了手机，对着车窗外，一边录视频一边解说：“本台记者余春妮，现在是晚上二十点二十三分，我正沿着东环路，向东郊的一个神秘排污口靠近，请观众朋友们跟我一起，看看光大铝业这个排污口。现在，空气中刺鼻的气味已经让人难以呼吸，前面就是小刘村，这里的居民肯定受灾严重，请观众朋友关注我后续的采访。”

【作者题外话】：第一章更新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