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看着他：“你在自卑？”

许昭的嘴有时候真像刀子，直接，毫不遮掩，字字句句直击灵魂，扎人的心。

肖百桦惊恐地后退一步，许昭敏锐到让他害怕。

许昭却并没放过他：“你在自卑什么？你的贫穷？你的家世？还是……”

“别说了！”肖百桦大喊一声，他以为自己大喊了一声，实际上他的声音微弱到像是从嗓子眼挤出的一样。

他摇着头，闭眼恳求道：“求求你别说了，别说了……”肖百桦不敢睁眼，他怕看到许昭眼里的嘲讽或同情。

事实上许昭眼里什么也没有，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颤抖着、临近崩溃边缘的肖百桦，像透过他在看另一个幻影。

“这些是你的错？”精神涣散间肖百桦听到有人对他说，“你能选择你的出生还是能决定你的家庭条件？你的贫穷是你造成的吗？你没有努力过吗？”

我有，我一直在努力，可是好累啊，好像怎么努力也没有，怎么努力也赶不上。肖百桦在心里想。

“那你自卑什么？”那人问。

肖百桦的指尖刺进手心。心想，你不是我，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生活，你懂什么？

象牙塔里不知疾苦的小王子哪里能懂凡人的辛酸，只会站在高处说着自以为是的大话，仿佛是救苦救难的神。

下一刻有人搭上肖百桦的肩膀，语气很淡:“你怎么知道我不懂？”

肖百桦倏然抬眸，对上许昭平和镇静的目光，有一瞬间，他仿佛真的看到救苦救难的神。

冷漠但又博爱的神，会冷眼看着受苦的众生，也会适时地伸出一双救赎的手。

许昭却没解释那句话，他收回手，语气突然软下来:“我直接说吧，你用不着自卑，一没做错，二也没什么比不比得上的，家世地位财富这些玩意儿，你就当是世界给你的初始设定。

“给的低了，那是世界不公，你要难受或者被这破设定折腾累了倦了，尽管骂这孙子偏心眼，再对它比个中指，但只有一点，千万不要因为这破设定自卑。”

“毕竟这逼能力有限，顶多设定下你的躯壳背景什么的，我就不信它还能设定你的思想灵魂。”

“灵魂这东西，爆发力和耐受力都超乎我们想象，越自由越强大，就越难管控，强大自由的灵魂永远高于一切设定。”

说着许昭话音一转，语气加重:“除非你本性怯懦，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些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