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却笑了:“生气了?”他向后将手肘撑在栏杆上,面向盛奕,凝视着盛奕的神情,嘴角处一直挂着抹若有若无的笑。
盛奕不自觉蹙起眉心,很快又舒展开,他抬脚向前,一只手顺势撑在许昭靠住的栏杆上,静静盯着许昭。
盛奕垂下眼皮时,眼尾落下的弧度会形成一个扇形,看起来冷淡且不好接近,甚至让人觉得有压迫感:“许昭,开玩笑要有限度。不然,这个赌注也可以成为一个玩笑。”
许昭的神色不变,只盯着盛奕的表情。
在几次的故意招惹下,许昭终于再次清晰感受到盛奕的情绪,属于盛奕的、因许昭而起的情绪,即便这情绪是淡淡的隐怒,却让许昭内心涌上实感。
到底不是一段冰冷的设定,或是一台设计好的精密仪器。盛奕会生气,而盛奕生气的模样,与许昭记忆里的青年多么相像。
许昭抬手将盛奕推开,弯唇:“抱歉啊。”他径自朝楼下走去,“你想作废就作废吧,我没意见。”
盛奕神色怔住。
明明被反复招惹和捉弄的人是盛奕,可当许昭开始退让,仅一句抱歉就让盛奕下意识心悸,仿佛他无意间做了什么错事。
许昭很快下了楼梯,他站在一楼的过道间停住几秒,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没有人追上来。
午后金黄的阳光打在蓝白色的教学楼墙上,远处高大的古树青翠,顶着蓝天,浮云悠悠而过——
平城中心医院。
许昭站在医院门口,被那个怪人强行带到医院,受伤的手臂已经处理好,抬手还能闻到一股药味。
“可以了,不用跟着我了,我回了,你也回去吧。”许昭转身对身后高大的青年道。
青年不为所动。
本就对盛奕将他强行带到医院的做法感到恼火,再被这么跟着,许昭的终于没忍住不耐烦道:“我说别跟了,你是不是有毛病?”
许昭转身几步走到青年面前,皱眉道:“我跟你认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跟着我像个变态?你要再跟下去,我完全可以报警懂么?”
青年终于停下脚步,他静静凝视许昭,像台没有情绪的机器,无悲无喜,不会因许昭的话感到恼怒或惧怕。
他这反应让许昭更是火大,刚想骂人,就见面前的青年抬起手,手指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纱布和药。
许昭哑然。
盛奕声音缓而平:“记得换药。”
几秒后,许昭总算想到他要说的话:“你不知道直接给我,难道我不说你要一直跟我到家?你是不是傻?”
“算了。”心里的火还没发就让这个怪人整散了,许昭略微无奈,“我花了你多少钱,报个帐,我给你。”
“不用。”青年语气自然,“没多少,没必要。”
许昭翻书包的动作顿住,他缓缓抬眸,目光从上到下扫过盛奕,半勾唇笑中带嘲:“也是,这点钱对你来说是没必要,可你钱再多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昭从包里抽出几张微皱的零钱,叠好塞进盛奕的衬衫口袋里:“我不乐意别人占我便宜,也不占别人便宜。”他说完抬头,桃花眼随之挑起抹弧度,“你要觉得这钱多余可以扔了,不要再跟着我,我们不熟。”
许昭说完直接转身离开,身后那人没有再跟,但许昭能觉察到对方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背后。
至于那几张零钱……
之后的某日,许昭去到盛奕家中,在盛奕书房,看见它们被摊平镶进相框,同价值不菲的古董珍宝一齐摆在收藏柜里,并且独立地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当时的许昭并没有感动,脑中只有一句话——特么的,难道这就是屎盆子镶金边?
有吃完饭的学生从许昭身边经过,谈笑声让许昭从回忆里醒过神来,他缓缓抬眸,便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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