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殷绍辉今天当着殷家列祖列宗的面,发誓,殷绍辉这一生,没有做过愧对祖先,愧对大家族的事情。”
“殷家的子孙都各有发展,无论在哪行哪业,都有出色的表现。”
“殷家的孩子,无论在哪里,都受人敬仰。”
“只是殷绍辉尚且是个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能做到十全十美,并非所有的决策都能做到尽善尽至。”
“长子殷时青,犯下大错,不知悔改,终未得善果。”
“当着整个大家族的老老小小的面,殷绍辉承担这个责任,长子不孝,是绍辉未尽好做父母教导子女的责任。”
“希望我们家不会再有其他的长辈步我们夫妻的后尘,一定要教育好子女。”
“也希望殷家的子孙,小辈们能够以殷时青为戒,戒傲慢,戒贪婪,戒嫉妒。”
一番话说完,苏小萌是不知道这样的戒言能否真的让殷家的子子孙孙铭记,毕竟人与人之间实在是有太多的不同。
稍显消极一些,这世道真是应了那句话……
人走世间,全是妖魔鬼怪。
这里妖魔鬼怪并不全指心性凶残可恶之人……
但却是说透了,但凡是人,便有这个个体的私欲。
即便我们能明白所谓的“道理”,明白所谓的“是非曲折”,可真的有谁会一辈子都遵循着所谓的“道理”,所谓的“是非曲折”来选择,来生活,来展开自己的人生?
心下有这样的犹疑,但殷老爷子说的话,苏小萌却是希望自己能铭记,希望自己的这一双儿女能听明白。
戒傲慢,戒贪婪,戒嫉妒。
祭祖的时间仿佛比往日更长一些,殷绍辉和周梦琴的话也比平时更多。
小辈们看起来一个个都是悉心听教,但或许心下存着“还能不能结束了”亦或是“腿酸死了”这样想法,应不为少数。
时间一长,长辈的话就显得啰嗦,听的人,这精神注意力也就不由自主的分散开。
双双是实在支撑不住了,整个身体都靠在了苏小萌的腿上,搭着个脑袋,大眼睛是闭着的,显然小丫头是真的困了。
殷绍辉和周梦琴互相看了一眼,周梦琴冲殷绍辉微微点了下头。
殷绍辉手里的龙头拐杖蓦地敲了敲地,声音不大,却也足以拉回部分人分散的注意力。
“今年祭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宣布。”
苏小萌也是站的久了,加上小丫头把全身的力气都堆在苏小萌的腿上。
即便殷绍辉敲了敲拐杖,她还是忍不住偷偷的把注意力放在自己酸胀的腿上。
挪了挪脚,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殷家的香火还在延续,殷家的家规,祖训也得有人继承,我和夫人接收掌管殷家三十多年,如今人老了,心力和精力都难以跟上。”
说到这,安静的场合下终是出现了一点点交谈议论的声音。
“尤其是时代更迭发展的太快,我们这些老头子老太太那一套传统的观念,早也不被年轻人所认同。”
“就在祭祖的这个大日子里,我和夫人,以及绍槐,绍裙和绍庭一致决定,让殷时修继承殷家的家主,苏小萌继承殷家的家母。”
“……”
苏小萌愣住了,前一秒还想着腿酸,后一秒却被殷绍辉的话给吓到了。
她以为是自己走神听错了,可是身后这么多张嘴,细细议论开来,倒也是成了老爷子的复读机。
让她确信,殷老爷子的确是说了家主家母的继承事情。
丈夫会继承殷家家主,这是毫无疑问的,只是苏小萌没有想到,事情会落实的如此之快。
而且还是在丈夫身体尚未痊愈,人还坐在轮椅上的时候。
她的没想到,便是殷家其他人细碎话语间里的那份质疑。
“时修……才三十五岁,殷家历任家主,从来也没有在四十岁前接手家主之位的……”
“而且苏小萌才二十出头!这不是在开玩笑么?”
“他不是受了重伤么?将来能不能治得好不还是个问题么?”
“是啊,若是他双腿医治不好,这殷家的家主是个残废,说起来多少有些损坏家族的形象……”
“搞得好像我们这一大家子没有能人了似得……”
细碎的话语极其刺耳,苏小萌抿紧了唇。
瞧,老爷子前一秒还说戒傲慢,戒嫉妒,这后一秒,私人私欲便暴露无遗。
苏小萌看向殷时修,却见自己的丈夫面色平静,似乎是早料到老爷子和老太太要宣布的事情。
他只是看着前面,像是在看殷绍辉和周梦琴,也像是在看殷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苏小萌抿着唇,只觉得……
这一刻很是恍惚,很是不现实。
身后的议论不断,却没有让丈夫的表情出现一丝一毫的变化。
他目光坚定,甚至带着些许笑意。
殷绍辉宣布完后,似乎也没有打算对心存质疑的人多做任何解释,只是径自对殷时修和苏小萌道,
“时修,小萌,来,到我们这来。”
苏小萌舔了下唇,身边的殷时桦和单慕南主动把双双和煌煌拉到了他们边上。
殷时修看了苏小萌一眼,冲她轻笑,
“走吧,夫人。”
“……”
苏小萌心砰砰乱跳,推着殷时修往前,走到殷绍辉和周梦琴跟前停下。
“转过去,让殷家的叔叔伯伯,还有本家分家的小辈们看仔细……”
“殷家第十任家主家母,姓甚名谁,是何模样。”
殷绍辉看向殷时修和苏小萌,
“从今天开始,殷家的担子落在你们肩上,殷家的责任你们要担,殷家的权威,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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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弹窗殷时修看着女人往浴室走去的倩影,额头上还有被她弹过的痛感。
神情里闪过一丝错愕……
错愕之后便只剩无奈的浅笑。
妻子对自己的崇敬和崇拜感愈发减少了,有的时候甚至把他也当成一个孩子来对待。
殷时修不是说这样的相处模式不好,只是……新鲜中又隐隐透着一丝危机感。
浴室里传出来很轻微的水声,殷时修这眼睛稍稍往下一瞄,都无需刻意,便能看到盖着被子的两条腿。
第四阶段的治疗已经开始。
好的消息是,两条腿不再像以前一样时常麻木到一整天都没有知觉。
坏的消息是,慢慢的有知觉后,天气却冷了,一旦遇冷,双腿的疼痛能逼得人冷汗津津。
要像以前一样站起来借着两条腿走路,必须要像以前一样……
不然……
浴室的门拉开,苏小萌穿着睡衣径自走到梳妆台前,做睡前的面部和身体护理。
洗澡时氤氲着的那份热气似乎被带出了浴室,一直烘着她的脸,白里透着红……
即便隔着三四米远,她身上的香气也能传到他的鼻前,吸入肺里,渗透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骚动着男性最原始的。
只是亲口勿,只是抚模,只是臆想……已经远远满足不了他了。
苏小萌抹好水乳,解开箍着头发的发圈,头发随意散开。
关了梳妆台的灯才走到边,摸索着寻着个位置爬了上来,依偎在殷时修边上,
“干嘛那样看着我……不认识我啊?”
苏小萌问。
虽是问,可这语气里又明显夹着男女之间相互意会的那点小矫情。
双双和煌煌睡着睡着已经抱到了一起。
大,一家四口睡一起,还能留下不小的空间。
苏小萌缩在殷时修怀里,头靠着他的手臂……
他的瘦弱,相较于三四个月前她在伦敦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明显有所改善。
只是……相较于以往的结实强壮,却还差的太多。
苏小萌枕在他的手胳膊上,其实并不舒服,硌得慌。
她不想枕,但每到睡觉,殷时修会像个孩子一样固执的把手臂伸出去。
苏小萌没辙,哪怕这份“硌得慌”总是让她做噩梦,总是让她感到心疼,她也枕着。
一开始,着实是难以接受,但渐渐的……
每一天都切肤的感受着这份羸弱在医生的治疗下,在家人的精心照顾下有所改善……
这竟也成了一种享受。
卧室的大灯一直没开,边的灯不明亮。
即便如此,苏小萌一从浴室出来便感受到了殷时修灼热的视线……
旁人不懂这眼神,和他在一起四年多的苏小萌还能不懂么?
想要……
不只是殷时修想要她,她的身体也很渴望殷时修。
“认识……就是想着……这么美的仙子,我怎么会这么好福气……”
殷时修微微侧个身,手臂环住她,头一低,两人呼吸的气息就已经教缠在了一起。
苏小萌缓缓的闭上眼,手循着他上衣的下摆慢慢往上探索……
殷时修手臂一紧,头又低了那么一下便稳稳的抓住了她柔软的唇……
小萌能明显的感觉到丈夫的身体有了反应。
但她能做的,仅是用手帮他纾解一些……太激烈的动作,不敢做,也不能做。
殷时修喘着粗气,紧紧抱住苏小萌,恨不得让这两具躯体能融成一具,怎么抱都不够紧,怎么抱都还不够亲密……
“都快疯了……”
殷时修在她耳边喃喃道。
苏小萌闭着眼,深吸口气,没有说话。
比起这种想要却不能做的煎熬,他尚在身边这点已经足以让她觉得幸福。
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入睡一样的哄着他,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还记不记得……三年前的那个冬天……九灵山上,也是大雪飞扬,同样是祭祖的日子……”
苏小萌越说,这声音便越小……
脸颊微微发烫。
殷时修也记起了,唇磨着苏小萌细嫩的耳廓,几乎是伴着气声道,
“记得……而且……时常会想起来……”
殷时修这的语气一出,惹得苏小萌的脸颊更加烫的厉害了。
那样的疯狂,那样的不知礼数,违背伦理……
以天为被,以雪地为……那么寒冷,却又那么热烈。
即便是在这个年纪回想起三年前的这一天深夜,也会觉得那不是自己。
可不得不承认的是,就是这样每每回忆起来都觉得他们真是够不要脸的夜晚,他们现在真的是很想再去经历一次。
苏小萌闭着眼,他的鼻息萦绕着拂过她的脸颊,耳朵,又时而磨蹭到她的鼻头。
细细感受着……
她对情事的所有认知,都是他教的。
从十九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