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7 那你们应该庆幸,还好我只是个商人

苏小萌本是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听殷时修话里的意思,显然也是不想让白思东担心……

于是便也就含糊的点了点头,

“我就是担心嘛……放心吧,小舅,我带他去医院做例行诊疗。”

“恩,那路上慢点,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和那容靖有关的事情,不是太重要的就不要亲自跑过来。”

白思东叮嘱道。

苏小萌和殷时修连声应着,这才上了车离开了看守所。

去了安和医院,做完药物治疗,殷时修踏实的睡了一觉。

期间,肖安和把苏小萌给狠狠骂了一顿,

“你们要是再这样不把我的话听进去,还总是让他劳心劳力,身体恢复不好,落下终生病根,可和我没关。”

“……”

“若到时候你们败坏我肖安和的医术招牌,我肯定告你们。”

苏小萌挠着自己的头,揪着自己的头发,只好连声抱歉,保证下次不会了。

殷时修醒过来的时候,小萌已经回了家,肖安和没好气的和他说,

“你老婆把你丢这儿了,让你这两天在看护室里过,她会比较安心。”

殷时修愕然,赶紧给苏小萌打电话,结果手一摸枕边,手机没有。

“殷太太把你的手机拿走了。”

肖安和一脸看好戏的面孔。

“……”

殷时修抿了抿唇,赶忙向肖安和借手机用了一下。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人接起来。

晚上八点多。

苏小萌刚帮着双双和煌煌把幼儿园里布置下来的剪纸作业完成,看到殷时修的电话,没好气的接了起来,

“醒了啊?”

殷时修忙赔笑道,

“醒了醒了,赶紧来接我回家吧,啊。”

“回家?你还想回家?给我在医院待着!”

苏小萌偏着头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手上收拾着双双和煌煌完成作业后这一堆残破碎纸片,

“不要吧……”

那边靠在病上的殷时修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忙恳求道,

“趁着现在还早,好萌萌,赶紧派司机过来接我。”

“不早了,司机都已经睡下了。”

小萌立马拒绝道。

“我这已经做了治疗了,这医院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我睡不着啊……”

“你别无病啊,在医院里待着。”

殷时修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你就算是让我在医院里待着,好歹给我留个手机和电脑吧?我这里啥都没有,我……”

“我把你扔医院里就是要你好好休息,别再把心思放在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肖院长今天已经把我狠狠骂了一顿了!”

“我这不是挺好的么!肖院长也说我恢复的很好啊……”

“是么?”

“是啊是啊。”

殷时修急忙应道。

“医院待着。”

就四个字,电话挂了。

殷时修手里的手机冰冰凉的……

他看向肖安和,

“我的身体不是恢复的蛮好么?你干嘛吓唬我太太呀?”

“现在是恢复的蛮好,但你再不知收敛,继续消耗精力和体力,接下来能不能恢复的好,我就不知道了。”

“肖院长,我有分寸的啊……”

“要是这病人都有分寸,那就用不着医生了。”

肖安和扬了下眉,

“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紧,但我不能不在乎我这“安和医院”的招牌啊。”

“……”

殷时修扶额,恐怕今晚真的就只能在这医院里头度过了。

“饿嘛?你太太是借着医院的厨房给你做好了晚饭才走的,这个点护士也回去了,我就帮你热一下吧。”

肖安和笑米米的说着。

殷时修看着肖安和这心情蛮好的身影,眉头微微拢起……

没一会儿,肖安和便端着小粥和下饭菜走了进来,摆好小餐桌。

“我还真没想到,那小丫头能有这么好的手艺。”

肖安和拌着自己碗里的皮蛋瘦肉粥,呵呵的笑着。

殷时修一觉睡醒也的确是饿了。

稠度刚好的粥冒着热气,这在眼前升起的袅袅热气里,殷时修仿佛都能看到她站在厨台前握着勺炳认真的搅着稀粥的认真模样儿。

“她妈妈做的饭菜可不输五星大厨。”

殷时修淡淡道。

肖安和捧着碗坐在边的椅子上,眼里饶有趣味的看着殷时修,

“你们年纪差的挺大,怎么认识的?相亲?还是……”

“情。”

“啊……烫烫烫!”

肖安和百无聊赖的随口问,殷时修也言简意赅的答。

结果,他也没料到殷时修的回答能这么劲爆……

肖安和瞪大了眼看着殷时修……

殷时修轻笑,

“怎么?不相信啊?”

“你可是殷绍辉的儿子,名门望族,堂堂豪门少爷,把情说的你这么坦荡的……还真是少见。”

“既然得到的是个好的结果,那么怎么开始的,也都是好的。”

“你想的挺开的,这殷家的老爷子老夫人也能想得开?”

“白总理的外孙女儿,你说他们想不想的开?”

殷时修唇角又浮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肖安和神情又是一惊,

“白总理是指……白,白丰茂总理?”

“可不是么?还能有几个白总理啊?”

殷时修也是实在闲的很,这才和肖安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肖安和想到苏小萌是白总理的外孙女儿……心下不由感慨,难怪那小姑娘教养好,性子好,看着样样都好。

然而下一秒,他又颤抖着手指指着殷时修,

“你这胆子……可真是够大的啊!”

“恩?”

“你连白总理的外孙女儿都敢睡?”

“咳咳……”

殷时修一时间不自觉的便笑出了声,小小的呛了一下。

并没有再做详细的解释,就让他这么以为着吧……

事实说明的太过具体,反而会失了美感。

肖安和看着殷时修就像是看着一个……“疯子”似得。

眼底还带着些许佩服和赞叹。

“肖院长平时就一个人?”

“对啊!一个人守着这么一家大医院,我是不是也挺厉害的?”

殷时修笑着应道,

“厉害。”

“说起来,平时看着殷太太前前后后的服侍着你,是真心羡慕啊。”

“听小萌说起,肖院长应该还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孙子吧?”

“……恩。儿子和孙子人都在美国。这一年也难回来一次。”

肖安和说着,神情里倒是有那么一些落寞。

这面子上嘻嘻哈哈的,到了寂静深夜,心里多少有些空落落的。

“你和殷太太的那一对双胞胎还挺好玩儿的。”

肖安和随口说道。

“改天,肖院长去我们家吃饭吧,萌萌的妈妈真的是做的一手好菜,不去尝尝真的是太可惜了。”

肖安和眉头微皱,看着殷时修。

“怎么了?”

“原来你这么热情好客?”

“额……”

“殷太太带的吧?”

“哈哈……可能是。夫妻在一块儿久了,心性倒是越来越相像了……”

殷时修笑侃着自己。

那日,白思弦和他两个人在家里,两个人倒是聊了许久,其中,让殷时修最为印象深刻的话便是……

“时修,你走后……小萌便活成了你的样子。替你守护着你的一切……”

她活的越来越像他,他的性格也慢慢的被她带着跑偏……

唇角勾出浅浅的笑意。这样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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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港事件当晚,他就是这样……对嘛?

宁可自己粉身碎骨,也绝对不能让她的父亲出事,不然,她的心就要滴血了……

“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目的?”

容靖深吸一口气,冷静问道。

“你这么聪明,不知道么?”

“殷时修,你觉得就凭你刚才说的那几句话,我就会动容?你现在是想趁火打劫?”

“为什么不动容呢?”

殷时修微微偏了下头,搭在轮椅上的手还是像平时那样磨着他和苏小萌的婚戒,

“容靖,容老爷子对旁人再怎么心狠手辣,可你是他的心头肉,你进了看守所,明明也就是拘留个几日便能回去,可你父母却担心的夜不能寐。”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不相信,白思东以及这看守所里的在职人员会依法依规办事,他们认为你进了这看守所就是落到了我殷时修手里。”

“他们认为我绝对不会让你在看守所里过上一时一分的好日子。”

殷时修淡淡说着,看着容靖的目光倒是多了几分沉重和……情意,

“这又是为什么?”

他问。

容靖这一直以来都显得颇秀气的面孔,此时眉头拢着,没有吭声。

殷时修又答,

“因为你容靖,你容家是的的确确的对不起我,的的确确的做了迫害我殷时修,殷家的事情。”

“所以你们心虚。所以容老先生,容老夫人夜不能寐。”

容靖抬眼,看向殷时修,

“警察一个个拿我没有办法,所以轮到你来侧面审问?”

“审问?呵……阿靖,你生来就是公子哥,哪怕是当年你去伦敦留学时,容老爷子也是把你的吃穿住行包了个彻底,你又何曾吃过一点苦?”

“真正的审问,根本就没有开始。”

殷时修神态悠悠,

“怎么?你当你这些日子接受的询问就是审问了?”

容靖深吸一口气,慢慢沉住,蛇般的眸子微微眯起,

“原来如此……只可惜,警方能把我继续拘留在这的时间,不长了吧?”

“是,不长了。”

殷时修低眉,看着面前的案台,

“但也足够让你父母等到崩溃。”

“从什么时候开始,时修哥也开始做这么下作的事情?”

“还不是跟阿靖你学的?”

殷时修抬眼,鹰眸牢牢锁住容靖,

“你们容家的人,有耐心,谨慎又大胆,深谋远虑,所以在你十几岁留学的时候选择伦敦,选择我毕业的院校,把你交到我手上,让我多照顾你。”

“所以在我回国后没多久也就让你跟着回国。”

“容司多了老谋深算?他心知自己的儿子绝非凡人,以为容靖你会成为殷家老四最大的对手。”

“以为赢了殷家老四,就算是赢了殷家,这积攒了好几十年的怨气,就算是出了。”

“容靖你也从未辜负过你父亲的期望。”

“学业,事业,生活,甚至是……感情……无一,你都带着对我的挑战。”

“说起来,也有好久没有见过罗菲亚了……”

“……”

“罗菲亚”这个名字乍然从殷时修嘴里冒出来的时候,苏小萌和容靖都愣了一下。

这实在是个有点久远的名字。

勾起苏小萌记忆里那些不太好的回忆,也惹出容靖心下一时的唏嘘。

“罗家大小姐嘛……”

殷时修说着,颇有几分叙旧的味道,

“和你一样,心高气傲,生来就带着良好的基因和家族背景,没吃过苦头,当然,我不单只说你们没有吃过苦,而是我们这一代人,都没怎么吃过苦……”

“啊?”

这一说,容靖没吭声,苏小萌倒是眨巴着眼睛匪夷的看向殷时修。

殷时修温柔轻笑,“夫人有什么疑惑?”

苏小萌赶忙道,

“什么时候我和你是一代人啦?”

“……”

“我们差的多哩。”

苏小萌下巴一抬,娇俏模样儿尽显。

容靖看着,倒是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笑意多少带点酸涩。

殷时修握着她的手,

“年纪差再多,你是我的太太,那就是一代人。”

“……”

苏小萌撅起嘴巴,嘟囔了句不清不楚的话,而后便没再吭声。

被她这么打了下岔,气氛倒是缓和了些。

这间不怎么明亮的沉闷屋子,随着轻轻的笑声,变的有些不像探询的地方。

“那时我和罗菲亚刚开始交往,罗大小姐的性格挺呛人的,但那会儿,哪个男生不想着征服一匹烈马?”

三十五岁的殷时修,深刻的眉眼间,有着对二十多岁,年轻时候的向往。

“结果我这还没征服呢……你就介入了进来。说起来,那会儿,我的傲气要比你更甚,以至于罗菲亚不甘寂寞落了你的套。”

容靖嘴角轻轻扯了一下,

“是她入了我的套,还是我入了你的套?”

殷时修轻笑了一下。

“我要是早知道你对她不怎么上心,我也不会费着那力气去追她。”

容靖耸了下肩膀。

苏小萌坐在一旁听着,越听这眉头就皱的越紧……

很是不认同的目光落在容靖身上,容靖不经意撞上她的目光,忙道,

“苏小萌,你这可不公平,就算是要鄙视,也是该鄙视两个人。”

说着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殷时修。

“两个人,没一个好东西。”

苏小萌哼了声,别过头。

“是,没一个好东西,所以,本来可以成为朋友的人,成了仇人,本来可以成为好兄弟的,却要相互算计。”

殷时修接过话说着,

“到现在为止,容靖,你还觉得跟我这么斗下去是有意义的么?”

“上一辈,甚至上上一辈的家族恩怨,又是以那样动荡的社会作为背景,到了我们这一辈,是不是还要继续继承延续下去?”

“说这些话,一点也不像你。”

容靖靠在椅子上,下巴抬着,目光懒懒的看着殷时修。

“哦?那你说说,怎样才像我?”

容靖身体直起,双手交握着放在桌子上,戴着手铐的手腕上可以看出深深的两道血痕。

也不知是挣扎的,还是摩擦的。

“把我碎尸万段,用尽方法折磨我,凌辱我,把你受过的苦痛百倍千倍的还给我,才像是你殷时修会做的事。”

“如果我没有结婚,没有孩子,我一定会这么做。”

殷时修立刻答道。

“呵……秀恩爱啊?”

“冤冤相报何时了?人就这么一条命,我惜命的很,在天津港的那一晚,我一个人上了游艇,知道那艘游艇上装满了炸药的时候,其实我特别后悔……”

殷时修说着心里话,

“特别后悔,为什么你们容家要斗,我就主张着和你们斗?”

“活着是那么好的一件事……却因为上一辈的恩怨,在那一瞬间让“活着”成为一种奢求。”

“说到这个,时修哥,我真是对你感到由衷的敬佩,你的运气真的是贼好!”

容靖苦笑一下。

“是运气么?”

殷时修眸子蓦地沉下,

“是因果报应。”

“……”

“你在看守所里,所以你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你至今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能活下来吧?也不明白武荣怎么就锒铛入狱了,对吧?”

容靖还真的是一无所知,这些日子待在看守所里,真正让他感到疲惫的点也就是在这。

想不通,想来想去都想不通……

“邓炜,在你们容氏工作了十来年,一步一步爬上来,成为你父亲心腹,你父亲退下来后又成为你的得力助手的邓炜……”

“原名叫武耀,武荣的亲弟弟,十五年前在打击一起黑社会贩毒案中被武荣陷害。”

“武耀命大没死,改名换姓又回到了北京,这么多年,他就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审时度势,一晃十五年,你说,这耐心是不是让人佩服?”

“后来,他等到了我,等到你容靖和越狱的施盛德联系,知道了施盛德和武荣相勾结,想要灭我的口。”

“游艇上,是武耀以命相赌。救了我,他自己也受了重伤。”

容靖深吸口气,闭上眼,脖子仰靠在椅子上,而后睁开眼看着略显昏暗的天花板,

“原来是这样……”

之前容靖已经猜出了可能是邓炜救了殷时修。

以为邓炜是殷时修和苏小萌的人……

原来并非如此。

“你看,这是不是因果报应?施盛德和武荣算的那么精细,算的那么巧妙,可事件的一个出口却是十五年前武荣自己亲手埋下的祸根!”

“容靖,容家和殷家的这场战争还要打多久?”

“容家和殷家还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过上平凡人想要过的那种简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