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工作虽然繁冗,但不得不做。
苏小萌一边在那看报告,在此之前,苏小萌已经通过陈澜给的高管人员信息背熟了。
“我话不多说,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但有几句话,我必须得和在座各位说明白。”
苏小萌一双黑亮的大眼扫过在场各分公司的管理层人员,
“我知道有人心里不服我,一时之间我也没办法做出什么成绩让大家对我抱有期待,接下来,一定会有不少同行业的竞争对手向在座各位抛出橄榄枝。”
“你们能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丈夫,我不能要求你们也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各人选择不同,我尊重你们每个人的选择。但是——”
苏小萌起身,台面上各部门的文件报告堆成整齐的一沓,
“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内,如果有人选择离开殷氏,我会伴以厚礼相送,以感谢大家在殷氏的时日里对殷氏做出的贡献。”
“……”
“如果一个礼拜以后,还有人动摇,那么一切以劳动合同为准,如果有违反当初签订的合同条例,殷氏会对其追究法律责任。”
苏小萌话说完,便散了会。
在座的人互相看了看,零零散散的和苏小萌打了招呼离开了会议室。
会议室慢慢空了下来,只剩下苏小萌,陈澜和……白瞬远。
白瞬远是以殷氏集团美国科技分公司的副总经理身份回来的,
殷时修的大致情况,白瞬远已经从家里人那边知道了。
他双手环胸,背靠在椅子上。
苏小萌扬眉看向白瞬远,
“表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
苏小萌“哦”了声,她鼓了下腮帮子,看着他眉头又是一扬,
“你还不走啊?还是……已经有人向表哥你伸手了?不会吧?这么没有眼力?”
“苏小萌,在我面前,能不能不装了?”
白瞬远这脸上的表情真的满是嫌弃,这个性格有点无常,脾气比较火爆的太子爷,这会儿心里正压着一簇火。
苏小萌故作轻松的打趣随着白瞬远这一声不温柔的质问,僵停住。
白瞬远深吸口气,而后又缓缓吐出,他起身走到苏小萌面前,伸手把她拉怀里,轻轻拍拍她的背,
“这天要是塌下来,不会让你一个人扛,哥不是回来了吗?”
“……”
即便是这样一句安慰她的话,这会儿也显得有些粗气,毫不温柔。
可苏小萌听着,的确是鼻子一酸,心口有一处很是柔软的地方被白瞬远温暖了。
陈澜自是知道白瞬远和苏小萌是表兄妹,把桌上的文件拿起来便出了会议厅。
白瞬远也没有抱苏小萌抱多久便松开她,他看着她,
“饿了吧?”
苏小萌嘟了嘟嘴,点头,“还真饿了……”
紧张了一下午,每一分一秒,神经都绷着,中午本就没吃什么东西。
这会儿白瞬远一问,恍然意识到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
“走,找点好吃的,请哥吃顿大餐!”
“恩!”
苏小萌重重应了声,这一应完才惊觉不对,
“我请你?不是应该你请我嘛?”
“你该知道你丈夫这两年给我发的都是实习工资吧?我哪有钱啊?”
“……实习工资?!你也肯干?你有这么好?”
“你什么意思?你再这样说,我要跳槽了啊!”
“我请。”
白瞬远笑笑,苏小萌抓抓头,他真的是来安慰自己的?
苏小萌和白瞬远一前一后的出了公司,站在公司门口,苏小萌和白瞬远面面相觑……两人眨巴着有些相似的大眼睛……
“车呢?”
“你问我?”
“当然问你啊!你没开车来?”
“你现在是殷氏集团总裁,你让我这个给你打工的准备车?”
“我今天才上任啊!”
“今天上任今天就应该有车了啊……”
“……”
苏小萌一时间觉得头更疼了。
她现在一点儿也不觉得白瞬远说的话温暖!一点也不觉得这人靠谱!!
“你跳槽吧!立刻跳,赶紧跳!”
“不带你这样的啊,苏小萌……”
{}无弹窗540欲戴其冠,必承其重(6000+)她会选择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下对当日出警处理刑侦案件的北京公安厅发出正面质疑,也是私底下得到小舅应允的。
当日,小舅是刚结束了外省的行动,回到室内连休息都没有便直接参与了天津港逮捕越狱逃犯施盛德以及缉拿贩毒团伙的行动。
时修出事前,专门用武荣的电话给小舅打了电话。
那通电话的内容,白思东当时不太明白,事后和小萌两人一琢磨……
便觉得那通电话像是在确定白思东的人身安全似的。
如果这个猜测成立,加之天津港事件结束后,公安厅方面关于事件真相的还原速度,苏小萌心下对武荣的怀疑愈发笃定。
施盛德又没有特异功能,想要成功越狱,如果没有里应外合的完备计划,要怎么做到?
这个“里应”问题,白思东也一直在思考。
但直接想到公安厅厅长身上,实在是个太过大胆的猜测。
可如果真的是武荣呢?
苏小萌却觉得一切都说的通了。
武荣和殷时修过去私交甚笃,可是当晚小舅抵达天津港执行完任务时,武荣负伤出来,对殷时修开游艇逃离的事情,却是给出了让小舅相当不能认同的说法。
打伤武荣,抢走武荣的手机,却给白思东打电话?
“小舅,我们假设武荣就是那个帮着施盛德越狱的人。”
“他为什么要帮施盛德,而且为了帮助施盛德还不得不站到殷时修的对立面,他爬上公安厅厅长这个位置,时修帮他不少,如果武荣当真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人,不会过了这些年才露出尾巴。除非……”
“除非这次施盛德走私贩毒的案件里,也牵连到了他。”
“公安厅厅长都是施盛德的同伙,那么越狱之后的施盛德的确不需要拼了命的往海外逃离。因为施盛德比常人更加嚣张,更加大胆。”
“时修在北京检查处被监控录下的视频,如果我没有猜错,就是为了之后给施盛德洗白用。”
“有公安厅厅长帮忙,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我先没那么难吧?”
“此外,盛德集团做走私贩毒的勾当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在北京公安厅的眼皮子底下做了近十年之久。如果没有一个职位相当的,能够把这件事掩饰干净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到?”
“如果不是小舅你意外查获到,盛德集团不知道还会在某些人的庇佑下逍遥多久。”
那日,苏小萌和白思东两人在家里,白思东回忆着当日的事情,而小萌一边记录,一边理清着思路。
“可为什么施盛德死了?”
“如果是武荣的话……施盛德对他来说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这颗炸弹现在引线都已经被点着了,你觉得武荣会让他活命?”
“……”
“武荣做的最聪明的事情,应该就是成功骗了施盛德,武荣借抓捕越狱逃犯前往天津港,有非常正当的在场理由。”
“我爸回来后说的很清楚,当时只有施盛德和组织团伙,并没有武荣,而当时时修的确是在和施盛德接触。”
“之后时修又和武荣接触到了,而施盛德不是在那时候死的,小舅,这还不明显嘛?”
“在小舅你带着刑警大队的人往天津港赶的时候,在明旭领着一支精英部队往那边赶的时候,当时,他们三人在接触。”
“武荣和施盛德要的不仅是时修的命,还要时修把贩毒走私的罪名拦下,还施盛德一个清白。”
“只是当时施盛德可能并不知道,武荣对他已经起了杀心。”
“我不确定当时容靖在不在场,这还要让人再细查一下。容靖手上的转让合同书,陈澜看过。”
“他说,他确定那是时修的字迹。”
“我爸说当时施盛德的确提出要让殷时修把他名下所有的殷氏股权全部转让出来。”
“容靖在不在场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施盛德和容靖之间一定达成了协议。”
“容氏得到殷氏百分之七十二的股权,施盛德在罪名洗白后,重整盛德集团少不了像容氏这样的合作伙伴。”
“只是这些人,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的算盘,唯一没有私藏的算盘的恐怕就只有施盛德了。”
“容靖当晚不在场的可能性比较大,容家的人我也接触过几次,谨慎狡猾,野心勃勃却步步为营。”
“直接跑到案发现场,担的风险太大,一纸签好字的股权转让合同书,让人送给他就成了。”
“至于容家人知不知掉武荣的问题,我无法确定。”
“小舅,你觉得……我这样猜,合理么?”
白思东看着茶几上,一张a4打印纸上,所有的线索连成了一条线。
当中不乏有几个问号,但……
“看不出我的小外甥女还有当刑警的天分。”
苏小萌干干笑笑,
“这样的脑力活……我一点也不想干。”
太痛苦了,一张雪白的a4纸上,铺满的不是她的才能,不是天分,是人性的邪恶。
苏小萌觉得,如果她真从事了刑警这样的工作,她迟早会因为接触过多社会的阴暗面而抑郁。
世上不乏善意,纯真,还有许多许多超出人想象的美好。
这正是苏小萌还坚信着丈夫活着的动力……
正是她还在用自己的努力想要守护住自己珍爱的,丈夫珍爱的这一切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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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萌直指北京公安厅,直指中国警察办事能力和效率问题……
一时间让在场大多数只是抱着能够攥得劲爆大料而来的新闻媒体工作者在哗然一阵后都沉默了下来。
她并不是要在这样的场合下得一个回应,她只是要把舆论往另一个方面引导。
她现在做的事情一如当时殷时修利用黄婷婷而拎出殷时青的个人问题,从而引起政aa府有关部门的注意。
当时,黄婷婷直指殷时青,眼下,苏小萌只能泛指。
“殷氏集团大厦矗立在这,我,苏小萌,殷时修的妻子,现任殷氏集团总裁,就坐在殷氏总裁办公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