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争,想夺,凭的是狼子野心!殷家落你手上,百年基业,毁之殆尽,只怕也不过旦夕之间。”
“……”
“孩子,我养你这么大,你可看到一点点我为你所做的,所付出的?还是说……”
“你只听容司几句话,便要将把你养这么大的父母贬入地狱?”
“别把话说的这么好听!我心性不善?!呵,对,就殷时修心善!”
“阿素,打电话到桦南苑,让时桦过来一趟,再打电话问问二小姐在不在,如果时兰在,也让她到正苑来。”
“其次,通知分家的长辈,让他们都到本宅来!一个不许落!”
“齐管家,让家里的保全守好了前门后门,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出……咳咳……”
“是。”
“阿环,打电话到市公安局,找白家的白思东刑警,让他帮个忙,去殷时青家拦一下郭彤母子。”
周梦琴话说到这程度时,施海燕的脸色是彻底变了!
“妈,你这是想干嘛?”
周梦琴径自坐到沙发上,收了收身上披着的外套……
上了年岁导致的眼皮下垂,并没有影响这双飞扬的丹凤眸里的果决和凌厉,
“你说呢?”
此时殷时青眯起眼睛,突地嘲讽的笑了一下,
“海燕,这还看不懂嘛?老太太这是要……清理门户呢!”
周梦琴双腿叠着,带着素戒的手搭在膝盖上,面容是不健康的白色,可神情平静淡然。
她眨了下眼,微微上挑了下视线,冰冷的落在殷时青身上,
“你既没有害过老四,又谈什么清理门户?”
“我说我没有害过他,可老太太您不是不信么?”
“所以我这不是替你在找证据来证明你的清白么?”
周梦琴下巴微扬,
“只要一张亲子鉴定,证明殷俊凡的确是郭彤和殷博文的孩子,你不就清白了?”
“那老太太您这么大张旗鼓的把我们禁锢在家里——”
“我养了四十多年的儿子,本事有多大,我能不清楚么?既清楚……又怎能不防?”
“还是说……这个亲子鉴定本就没必要,因为崔秋蓉句句属实?”
周梦琴神情冰冷,与殷绍辉抿唇相望。
“……”
“您这一生把面子尊严看的比什么都重,话永远说的冠冕堂皇,我只想问一句,父亲,您脸红吗?”
殷绍辉的嘴唇颤抖的动了动……
殷时青的眼神无情中带着戏虐,
“您把我抚养到这么大,我也让您老安生的活到如今,您说我不知感恩,忘恩负义?”
“请问,我还要怎么对一个为了爬上高位而害死自己兄弟,害死我全家的人感恩?”
“我都五十多了,您怎么不想想,这些年,我是怎么忍过来的?啊?”
殷绍辉再一次深吸口气,闭了闭眼,
“我不知道是谁和你说的这些,但当年我和你父亲之间的事情,不是旁人所能看的清的。”
“一句不是旁人所能看的清的,就能抹杀掉你犯下的罪?!”
殷时青走近殷绍辉,
“您以什么身份来打我?您又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的不是?”
“……”
“你们这一家人,谁都把自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你们都是好人,都是善人。”
“可当年,是谁为谋一己之私,篡改军令导致一整个团几乎全军覆没,最后却以违抗军令,和敌军勾结,背叛国家的罪名定了我父亲死罪!”
“又是谁在给父亲定罪后,不许亲属探望,让本就病弱的江胜凌之妻吐血含冤而亡,又是谁连两个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任其在寒冬腊月里活活冻死?!”
“殷绍辉,桩桩罪名,我可有说错半分?”
一抬手!老皱的右手一把掐住殷绍辉的脖子,殷时青老辣的眼里全是恨意,
“当年我不过九岁,你披着貂皮军大衣,把我抱走,让我喊你一声父亲……我是真把你当救命恩人!”
“我喊了您父亲四十年,您听着不觉得有愧?”
“放手!大少爷!您这是在干什么,快放手啊!”
一旁的老林管家急忙叫道,上前想扯开殷时青掐着殷绍辉脖子的手,然而刚上前,殷时青一挥臂,老林管家便直接被推倒在地。
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根本经不住摔,老林管家这么一摔,就没能爬起来。
一旁的佣人见了赶忙过来叫救护车!
殷时青收紧了手里的劲道,只见殷绍辉一张老脸通红,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
“这么多年,每当您做出一副谆谆教导的伪善嘴脸时,我就想这么掐死你!”
“当年,您是无声无息,冷不防的给我父亲放一记暗箭,现在轮到你儿子来对我放暗箭……”
“殷绍辉,你放心,我还能忍,绝不会就这么把你掐死让你解脱!”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把你那自作聪明的宝贝儿子一点一点摧毁!”
“你要毁掉我的儿子……这么自信哪?咳咳……”
一道不温不火的女生从二楼传来,周梦琴身上穿着睡衣,肩膀上皮着件外套,阿素站在她身边扶着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