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那容氏女是民间来的野女子,没受过正经的教养,想必从不会顾及礼义廉耻。

太子或许就是喜欢她身上这一点。

与京的世家贵女不同,那容氏女或许更放得开。

翟诗音亦觉皇后的分析甚有道理。

她就不信,她放下身段后,慕淮会不落她的圈套。

这夜汴京依旧被春雨侵扰,慕淮坐在政事堂批着近日堆积的折子。

他性子仍是孤僻,待臣子走后,也不喜旁人打扰,喜欢独自处理政务。

雨声如珠玉落盘,慕淮听到这动静,便掀眸看了看堂外的雨帘。

觉雨势过大,便决意在政事堂再待片刻,稍晚些归东宫。

他凭着前世记忆,对各地送来的奏折多少有些印象。

就是那些地方官呈上来的请安折子神烦,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套话,他前世身为帝王,自是也不能对这些置之不理。

也得挨个注红,回一句:朕安。

慕淮蹙着墨黑的锋眉,将那些请安折子整理在一处,挑紧要的折子,准备明日呈给庄帝,向他汇报近几日的政务。

他闭目揉了揉眉心,稍做休息时,却嗅到了一阵清冽的茶香,其还夹着几丝女子的脂粉香。

再度睁目时,便见书案上,已被人放了盏热茶。

一个戴着幞头的太监低着头首,用尖细且稍显女气的嗓音道:“殿下……请用些清茶。”

慕淮语气冷肃,单抬一眉,不悦地问:“孤并未唤人呈茶水,为何擅自进来?”

他冷冷地扫过那太监的面容,定睛一瞧,眉宇又紧了几分。

那太监竟是那翟家大女,翟诗音。

翟诗音立即跪地,恭敬道:“殿下…殿下万安。”

她发上的幞头微松,是之前刻意设计的。

缓缓垂首时,幞头落地,浓密乌黑的长发便倾泻而至,将她玲珑的身子半裹。

翟诗音按照甜水巷高人的指引,在发丝轻落之际,亦微微垂了眉眼,尽露一种柔弱的清媚之态。

慕淮心突然升起了怒气,政事堂外是有侍从守着的,那这贱人又是如何进来的?

他想起政事堂内有个耳房,下人平日待在那处,若有主子传令召唤,便从耳房而出,走到堂内听令。

那这贱人,怕是一早就在政事堂潜伏好了,应是贿赂了某个没用且贪财的奴才,同他调了包。

胆子还真是大。

慕淮冷眼睥睨着跪在地上的翟诗音,沉声问道:“保住了头发,却还不知收敛,真当孤不敢索你性命吗?”

翟诗音听罢,心自是吓的一凛。

却还是匍匐地跪走在慕淮坐的圈椅处,用甜水巷请来的高人教的语气,轻柔呵声道:“…小的,想伺候殿下…殿下今夜,想对小的做什么都可以的。”

话毕,慕淮眸色微沉地看了她一眼。

翟诗音大着胆子,继续喃声道:“殿下不想吗?今夜小的只是伺候殿下的小太监,无人知道小的其实是翟家小姐。小的便在这儿,同殿下悄悄的有段露水情缘,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