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侍从略有些无奈地规劝,道:“主子…虽说那女子生得貌美,但…这毕竟是在齐境,您可不能说抢便抢……”
拓跋虞冷笑一声,斥道:“用你多嘴?”
那侍从立即噤声。
来汴都这几日,他们这位小世子将甜水巷的青楼和院街舍坊都逛了个遍。
他命老鸨叫出了所有的头牌,一一见过。
此举令这些侍从颇为吃惊,因为拓跋虞并不好女|色,虽然可汗赏了他好些面容妍丽的少女,他却从不让这些女子进帐伺候。
拓跋虞掷重金寻求美人,青楼舍坊的老鸨也都极为惊诧。
这位豪掷千金的小爷年岁尚小,物件怕是都未长齐呢,怎么就如此风|流,挨个馆舍见头牌?
可拓跋虞见到那些美丽又有才华的头牌时,却是面露嫌恶,赏完银子便撤。
侍从便道:“这汴京城内的女人不过如此,不及鹘国少女风情万种。”
拓跋虞褐眸微瞥,语气幽幽道:“不是没有生得貌美的。”
容晞和慕淮的身影已然离了他的视线,拓跋虞却慢慢攥紧了拳头。
虽说那矜贵男子看上去像她的夫主,可他仍能觉出。
她很怕他。
既是怕,就说明,她过得并不好。
离了会仙酒楼处后,慕淮已命侍从暗杀还未出酒楼的拓跋虞一行人,因着会仙楼在御街,坐轩车到雍熙宫只消片刻便能到达,便不欲让官兵清退百姓,准备低调回宫。
容晞原本安静地站在轩车旁,慕淮同尹诚告别时,讲了几句话,可就是这几句话的功夫,容晞竟消失不见了。
拓跋虞那狼崽子身手了得,会些轻功,侍从还未反应过来,她人便被抢走了。
想到容晞身怀有孕,那小子行事莽撞,慕淮懊悔,适才就应该把拓跋虞杀了。
此时此刻,拓跋虞已伏在金明池边,那飘着绣旆的樊楼之上。
少年强而有力的臂膀紧护着怀的女人,令一手捂住了她的嘴,见慕淮一行人终于离了此处,终于圈着她的腰肢,寻了个僻巷落地。
二人独处在深巷,拓跋虞松开了容晞,眼神却不似适才那般,敏锐凶狠透着狡诈。
这一瞬间,竟像是从一只露着獠牙的狼崽子,变成了一只乖顺的小犬。
拓跋虞略有些无措地问道:“你…你没事罢……”
容晞看着少年略有些躲闪的眼,心确定了适才的猜想,她嗓音略有些哽咽,艰涩地问道:“阿晖…是你吗?”
少年身量未成,却仍比她高半头。
拓跋虞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回道:“……长姐。”
听他唤她姐姐,容晞倏地将少年拥入了怀,就像小时抱着他那般。
容炳并不宠爱容晖,她这个做姐姐的却很娇惯他。
那时的容晖还是小小的一只,哭包奶娃娃一个,经常对她索要玩物和吃食。
容晞虽知这样惯弟弟不好,却也宠着他,容晖自然也很粘她。
他虽然长大了,亦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