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曾想,武君扬只是轻笑一声,扭过头去:“你们走吧,若想杀我,杀便是,至于臣服,痴心妄想。”
南皇天松开了手,并站起身来:“好一个天下王者武君扬,连本皇都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但是,你能坚持多久呢?接下来,本皇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这边话音刚落,上方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而且是上千人的脚步声。
这地牢上方,正好是大殿前广场。
此时此刻,正有数百名曾被俘虏的江北武者来到了这里,他们被王宫卫兵押着,跪在了地上。
其中有男女侠客,老年武道家和少年英才,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他们跟普通人无异,他们的那点功夫,在皇天金甲兵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他们不安,害怕,迷茫。
突然,一名金甲统领出现在众人眼前,紧跟着,那金甲统领开始说话,其声洪亮而清晰。
“传国主圣令,帝国特使武君扬收集地球情报有功,镇压中原,威慑天下,为帝国的征服战争立下了汗马功劳,因之,特封其为帝国剑王,并担任王宫卫兵统领一职,掌管十万皇天金甲兵。”
江北武者们立刻躁动了起来,他们议论纷纷,并证实了曾经听到的谣言,以前他们就听说了武君扬叛变的消息,还以为是假的,但是现在,他们相信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接下来将要面临的是什么。
只听,金甲统领开口了:“传剑王武君扬口令,获封之日,当血祭苍天,以此来庆贺此番盛典,但武君扬大人王者仁心,不愿见同胞流血,因此,就用这数百异族的血,来染红武君扬大人的王袍吧。”
武者人群中,一名老者呆立当场:“武君扬不但背叛了华夏,还要用我等之鲜血,为他的封王之事祭天?此等禽兽不如之事,他竟能做得出来?”
顷刻间,怒火填满了武者们的胸膛,烧红了武者们的眼眸。
潮湿阴暗的地牢中,有着两排牢房,但绝大多数的牢房都是空荡荡的,唯有一间牢房中住了人。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他的一头长发凌乱不堪,白色的衣衫被鲜血染红了大半,就像是白衣绣上了血红色的花朵一样。
他坐在潮湿而冰凉的地面上,双手双脚都被巨大的龙铁环束缚,龙铁锁链的另一端固定在巨石之内,那巨石,重达千万斤,不容撼动。
在他的脊背琵琶骨处,还有两只八棱倒勾贯穿胸膛,只要他稍微使出一点力气,甚至动一下,那倒勾就会撕裂他的血肉,撕裂的大小程度跟他的动作幅度大小成正比。
他就那样盘膝坐在地上,微低着头,安静无比,仿佛死去了一般。
傍晚时分,一名金甲卫兵端着一碗水来到了此处,并将碗放在年轻人面前,又快步离开了。
年轻人终于有了动作,他忍着剧痛,拨开遮挡着视线的凌乱长发,面对水碗,看了看倒影中的自己。
“我武君扬,虽死而无怨,可大业未成,死不瞑目啊……”武君扬低声自语着,已是自嘲一笑,伸出颤颤巍巍的双臂,捧起了水碗。
眼看着水碗即将递到嘴边,可是,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突然,啪的一声,水碗掉落在地。
武君扬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力的双臂,已是微微闭起了双眸:“这样的我,就算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他突然想起了龙渊的教诲。
一个人,赴死容易,真正困难的,是在苦海和绝望中挣扎着活下去,只要还活着,就会有无限种可能性。
“南皇天,你现在不杀我,将来,我必杀你。”武君扬自语着,已是闭气凝神,等待着丹田破封,等待着伤势恢复。
他知道,在将来的某一天,南皇天或许会再次派人下来,封他的丹田,伤他的身体,但到了那时候,只需要再次恢复就行了。
他要挣扎着活下去,一次次在苦海中翻滚,他坚信龙渊的话,只要活着,就有无限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