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说笑罢了,大师又何必这么认真呢。”闻言,温闻眨了眨眼睛,神色顿时缓和了下来,终于坐直了身子,郑重其事的向他问道:“到底是什么人,因着什么缘故要追杀大师你呢?虽则我觉得你我二人联手,应该没什么人对付不了的,但大师你早些告诉我,我自然能有些心理准备,不至于被人打得措手不及,你说是不是?”

有那么一瞬间,他观察到无花的脸上闪过一丝悲悯的痛楚,那种痛苦并不是出于仇恨,而更像是佛陀对人们误入歧途的伤心和慈悲。无花轻声说道:“其实不告诉施主,也有贫僧的私心。因为他是这江湖中最闻名遐迩的大侠之一,亦是贫僧的好友,指责他的话,贫僧过去没有说过,今日也不想说。”

居然是朋友相残,那岂不是更有意思了!温闻八卦心大起,赶紧劝慰他道:“话不能这么说,难道只允许他负了大师,不准大师负他,世上绝没有这样的道理!再说了,我也不是想听大师说他的坏话啊,我只是想听大师说说真相罢了,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既有维护朋友之心,也要顾虑我这好心人的想法啊,就同我透露一二吧。”

无花再三叹气,最终还是禁不住他的恳求,说出了前后的因果。原来半年以前,神水宫宫主水母阴姬请他入宫讲经,教化世人,乃是少林弟子应有之义,无花欣然赴约,在神水宫外暂住,一个月以后,他的好友楚留香突然到访,说是来寻他喝酒,因不得进入神水宫,二人便在宫外寻了处酒楼坐下,好好相会了一番。

听到这里,温闻难免觉得神水宫有些霸道:“大师既然受约而来,就是神水宫的贵客,楚大侠亦是闻名遐迩,怎么连门都不让人家进啊。”

无花同他解释道:“公子久在西域,大约没有听过神水宫的名声。宫主水母阴姬早年曾经发下宏愿,愿给天下女子一个容身之所,是有大德之人,是以神水宫中规矩森严,一贯不允许男子进入,即便是贫僧为宫主讲经,也是在宫门内为我搭了道场,亦是入不得内宫的。”

温闻笑着说道:“那别的不说,这位阴姬宫主的武功,一定很不错吧?”

能这样要求别人的,绝不是什么规矩,而是本事!

“阴姬宫主的确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高手,若非她常年隐于神水宫内闭关,不在江湖上行走,想必名声比之如今还能更胜一筹。”无花说到这里,语气不由低落了两分。“原本这只是些许小事,与至交好友相会,贫僧亦觉得畅快。楚兄说他思念在下的棋艺,因而要在神水宫外盘桓几日,贫僧自然没有阻止他的道理,不想他一连在神水宫外徘徊数月,随后有一日,贫僧再进入神水宫,就被阴姬宫主抓住,然后告知在下,她的一位弟子自尽了。”

温闻道:“是楚留香做的?”

无花幽幽说道:“不仅如此,神水宫镇宫之宝,天一神水也被盗了,这位自尽的弟子便是看守天一神水之人。阴姬宫主查验尸身,发现她竟已有了身孕,而这段时间以来在神水宫出没最多的人,便是贫僧和楚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