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反水

但长宁大长公主如何能听得进去,“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她看着莫大少的眼神透着失望,然后大声道,

“真的去了哪里?拿出来!拿出来我们就能赢了。”她一手捂着受伤,不断沁血的眼睛,一手紧紧的揪着莫大少的衣服,让他交出真的圣旨。

“没有了,早就被我烧了。”莫大少轻轻的说道。

长宁大长公主闻言,惊怒交加,额上青筋直往外蹦,“好,好,好,你真是枉为莫家的子孙,你还是人吗?你连一手拉扯你长大的祖母都不要了。

你连祖父和你父亲的仇都不报了。”

莫大少看着自己的祖母,眼泪顺着脸颊直流。

祖母怎么就不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

他不介意自己被推出去挡刀,因为他确实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没想到祖母竟然抱着这样的心思,想要自己坐上皇位,效仿女帝。

可是,他心里有仇恨,他心里也还有一点良知。

在四皇子失败以后,他就知道,不可能了。

再看护国大长公主他们,他们真的仿佛不知道和莫家有什么仇恨一般,现在,他都要怀疑起来,这仇恨,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祖母杜撰的?

“逆子!逆子!”长宁大长公主面色涨的通红,又被留下来的血给染的,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你是我们莫家的子孙,是莫家的掌舵人,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些年来,我和你说的还少嘛?我教导你还少嘛?你就是这样回报我?”

长宁大长公主气急败坏的怒吼着,脸上已经是一片青紫色。

她不说这些,莫大少心里还有些愧疚,可她这么一说,就将莫大少的怨恨给挑了出来,他血气上涌,

“祖母,你怎么和我说的?你请大儒教导我,教导我家国天下,教导我做人的道理,与人为善。

可是,你和我说的那些又是什么?你既教导我要与人为善,为何不阻止我报仇?反而在边上推波助澜?

你明知道四皇子和我们是有盟誓的,可是你却让我放弃,让我做个背信弃义的人。

你既想让我做个好人,为何又要让我做个坏人?”

长宁大长公主靠在椅子脚上,喘着气,闭了眼睛,喃喃道,“你竟然因为这个恨我?因为这个拆你祖母的台?

你就算恨我就罢了,可你竟然背弃了莫家,背弃了你枉死的父亲和祖父,你……不配做他们的子孙……“

“我不配做莫家人的子孙?祖母,你说说看,你说的那些仇恨,究竟是不是真的?

为什么护国大长公主,周家人,仿佛一点也不知道?

如果真的有仇恨,他们会不知道吗?”

护国大长公主站在边上,问道,“我们也确实想知道到底周家和莫家是有什么仇恨?值得您老人家这样记一辈子,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能做下?”

长宁大长公主愕然,继而是哈哈大笑,“我的傻儿子,为你生,为你死,可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了你,他命都丢了,可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护国大长公主更是愕然,莫家的人喜欢她?这怎么可能?

她和莫家的人就没见过几次面,而且,她受父皇的宠爱,一直都是高高在上,见到别人也都是倨傲的样子,除了老安远侯得到过她的好脸色,别的男子,她真的是笑模样都没给过。

竟然会有人喜欢上那样的她?简直让护国大长公主莫名其妙,不知说什么才好。

可心底同时又涌上一股怒气,就因为这莫名其妙的喜欢,害了她的女儿一辈子。简直,让人恨都不知道该如何的去恨。

莫大少看着护国大长公主那愕然的模样,就知道,他这一生,就像一场噩梦一般,噩梦醒来,只剩下心凉。

“祖母,我确实不配做莫家的子孙,我玷污了莫家人的名声,可是,祖母,为了你的执念,为了你那可笑的私心,你出卖百姓利益,和沾满了我们东离人鲜血的北蛮勾结,甚至当年将先帝征伐的路线也告诉了北蛮人。

我们都不配做莫家的人。”

长宁大长公主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孙子,如果从前只是想找侄女报仇,那么后来,有了那道旨意后,自己的野心就不停的膨胀,膨胀的野心驱使自己做下了那么多的事情。

只是她从来不愿意承认和正视罢了,她要为自己的野心找一个借口,让自己好过一点。

此刻,却被自己最重要的亲人给血淋淋的撕了开来。

这个孙儿,现在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个仇人了。

长宁大长公主盯着莫大少的眼神凶狠又痛苦,此刻,她也不过是个受了伤的,迟暮的,颓败的老人。

平日的保养得宜,平时的威严,霸道,已经不在了。

她害怕了,真的害怕了,她还不想死!

只听她口中发出一声呼啸,仿佛是发信号一般,莫大少苦笑一下,“祖母,没用的,那些人,已经被我交给皇上了,您什么都不用做了。”

长宁大长公主不屑的笑了起来,然后,就见外面掠进来一条身影,是公主府的管家,那个跟在长宁大长公主身边多年的人。

在他进来的时候,殿内的人都紧张了起来,顾世安和萧越站到了三个女人的前面,警惕的看着来人,

而皇上身边的护卫,也都围在皇上的前面。

“公主殿下。”管家扑到长宁大长公主身边,叫着。

长宁大长公主大声喊着,“不用管我,你去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不行,属下一定要带你出去。”只见他身形如闪电,随手抓过一个人,是祈郡王,只见他将刀搁在祈郡王的脖子上,对皇上说道,

“放公主殿下安全离开,否则,他就给公主殿下垫背。”

皇上自然是不想祈郡王出事的,他身边的暗卫一部分去处理莫大少说的公主府的侍卫去了,还有一部分,守在他的身边,这部分人不会出手。

如今能动的,也就是大厅里的几个会武的王爷和大臣,以及顾世安翁婿俩。

可是,让他这样放了长宁大长公主,又太便宜她了。

正当大家思索着该怎么办,祈郡王惊慌失措,大叫救命的时候,莫大少突然冲着管家扑了过去。

管家不想伤了莫大少,一个闪躲,腿被莫大少给抱住,抓着的祈郡王一个转身,就逃开了。

长宁大长公主道,“不用管他,他不是你的主子,杀了他,然后杀了皇上。”

管家举着刀,到底没忍心伤害眼前自己看着长大的人,而是不顾阻拦他的刀剑,身子跃起,朝皇上而去。

皇上面前守着很多的护卫,根本就不担心管家扑上来。

管家跃的那个时候,莫大少同时挡在了管家的面前,管家的那一刀是倾尽全力的最后一博,哪里会手下留情。

他见莫大少挡在前面,想要收回攻势,已经是不可能,那一剑,穿过莫大少的胸膛,鲜血喷薄。

护卫在皇上面前的护卫,只来得及补了一剑给管家。

莫大少这一举动,不仅仅惊住了长宁大长公主,其他的人也被惊住了。

皇上让院判赶紧凑过去,看能不能将莫大少救回来。

莫大少强撑着身体,嘴里冒着鲜血,他的声音含糊不清,“陛下,不用费事了。”

“不要说话了。”皇上还是想将莫大少给救回来的。

“不用就了,救也救不活的。”莫大少的脸上带着笑意,“我死了,就当是为祖母赎罪。请你饶恕她吧。”

他又转头看向护国大长公主,“对不起……让你们骨肉分离……来世,让我做牛做马来补偿你们……”

护国大长公主愣住了,莫大少知道莫家这次根本躲不掉罪责,他为了一个放弃他的亲人赎罪。

其实管家不可能伤害得了皇上,可莫大少这一举动,还是救驾。

因为只有死人,才没人追究……

莫大少,这个人,并不让人喜欢,甚至做了很多的错事,虽然在最后一刻,他醒悟过来,但是,他就这样死在了众人的面前。

那最后一下,他几乎是将自己的血肉绞碎了,就是为了减轻长宁大长公主的罪责。

对于莫大少,没人能恨的起来,说他愚蠢,愚孝,什么都好,可是,却不能否认他最后那一刻对家人的心。

他确实是不被人喜欢,可却也让人恨不起来。

皇上也沉默了起来,他是被救驾了,可是,他也可以说是被算计了。

长宁大长公主几乎不能承受这样的失败,她满面的鲜血,几乎都要疯狂了,她爬起来就要朝大柱子上撞去,可被人拦住了。

她怎么能这样轻易的死去呢?在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

清尘大师‘阿弥陀佛’一声,叹气,摇头。

谁也没想到,今日竟然发生这样多惊心动魄的事情。

长宁大长公主被禁卫军的侍卫给扭着,口中不断的喝骂着,一会,又呵呵大笑,仿佛疯子一样。

皇上吐了一口气,可以说,朝堂上最后一个危险已经被他扫除了。

可是,只要身在朝堂一日,他就不能清净下来,有许许多多的事情等待着他去解决,一股疲倦朝他袭来。

他用手撑着额头,眼下,长宁大长公主的事情就要他去解决,他摇摇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然后,人就栽倒在了龙椅上。

底下,一片骚乱。

是长宁大长公主下的毒,复发了吗?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

长宁大长公主捏着那份她看了无数次的明黄卷轴,心定了定。

她还没折磨够周家的人呢,也没看着皇上痛苦的死去。

她恨护国这个侄女,彻骨的仇恨,让她在暗处,将周离假死,送出京城,放在兖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她一边折磨着周离,一边欣赏勾引了自己儿子的侄女伤心痛苦。

她要看着她受尽苦楚,在绝望和悔恨中死去。

她嗤嗤笑起来,她失败了没关系,她一定会把周离这些年的事情都说出来,让周家的人从此生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让他们永远抬不起头来。

让他们后悔!

她盯着静宁郡主,慢慢走过去,看着她的脸,“啧啧,这张脸看起来和当初的一样了嘛,当初那匕首划下去的时候想必很痛吧……”

别人不懂得长宁大长公主的话,是因为没见过刚归来时静宁的模样。

可顾念,护国大长公主他们知道的,尤其是静宁,早就已经长宁大长公主是罪魁祸首,听别人说和听她本人亲口说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她原本捏紧的拳头,顿时松开,反手想要给长宁大长公主一巴掌。

她也不管这一巴掌会给她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也不管这一巴掌并不能抵消当初那些伤害。

可她就想将这一掌挥出去。

不过,她手还没有挥出去,就被护国大长公主给抓住了。

虽然长宁大长公主很可恶,但她的女儿更珍贵。

萧越已经抱着旭儿出去,但顾念也站到了静宁的身边,这样就形成了护国大长公主这一系的人和长宁大长公主在对峙。

护国大长公主握着静宁的手,看着对面的人,“姑母,你有什么样的东西都摆出来吧,是人都可以看出静宁的脸很好,不要说些大家都听不懂的话。”

长宁大长公主笑了起来,笑的很是愉悦,今日本就是她发难的日子,她自然是做好了准备的,先前那些,不过是逗狗一样的逗着他们玩呢。

她转身看向皇上,“皇上,这是皇宫,这里又是陛下召见大臣的地方,平民百姓不可入内,但臣妇有几个平民百姓身份的证人,还望陛下能够恩准他们入内。”

她虽然说的是请求的话,但是语气很强硬,让人不得不答应的那种。

皇上斜靠在椅子上,默然的朝她点点。

长宁大长公主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拍拍手掌,没一会外面进来几个人,有男,有女,都是百姓的装扮,虽然有些旧,但浆洗的倒是干净。

在边上带领太监的引导下,几个人抖抖索索的给皇上请安,报了家门,来历。

只见长宁大长公主指着其中一个中年妇人,“闲话就不多说了,你抬起头来看看,上面的那个女人你是否见过?”

那中年妇人抬起头来,顺着长宁大长公主的手指看过去,只看了一眼,见静宁郡主冷冷的看着她,目光凛然,忽然觉得背上沉重,跪在地上的膝盖都没力支撑自己了,她慌忙的低下头去。

长宁大长公主见状,怒喝道,“你再看看,这个人你到底认识不认识?”

那中年妇人被她这么一怒喝,省过神来,重又跪好,抬起头,这下,打量的时间有点久。

开始,她眼神有点茫然,到后来,眼神越来越亮,大声道,“这位贵人小妇人认识,她十几年前曾经向我租过房子,住了好多年。

那个时候她还年轻,可漂亮了,现在也漂亮,就是穿的比以前更好了,都不敢认了。”

从这些人进来,顾世安就站在静宁的身边,握着她的手,身子绷的紧紧的,只等着有个不对,就上前为静宁抵挡一切风雨。

他握着静宁的手,目光锐利的看着长宁大长公主,轻轻一笑,“这就是公主说的重要证人吗?其他的人不用开口说话,我就知道他们要说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和这位妇人一样,说静宁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出现过,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或者,他们说的可能更加的恶毒,恶心,想着法子的来玷污我的妻子。

身为静宁的丈夫,我应该,也必须要保护她,既然说到证人,那不妨请皇觉寺的清尘大师出来说一下。

今日把大家召进来,也是为了澄清最近坊间的流言,同时,也是为了找出这个传流言的人。

是谁传的流言,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索性,今日,就了结了吧。”

说完,他看向皇上,皇上点点头,常远和边上的一个小太监说了一句,就见小太监去了偏殿。

既然今日护国大长公主大张旗鼓的将人都喊进宫,怎么会没有点准备呢?

长宁大长公主闻言,冷笑一声道,“皇觉寺的清尘大师,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有那么好请吗?”

皇觉寺,是东离的国寺,里头的方丈是皇室中人,已经没有人可以说清他到底多少年纪了。

长宁大长公主还是小时候见过他一次,那个时候,皇觉寺的方丈就是一幅仙风道骨,飘飘欲仙的模样。

几十年过去了,她老了,可皇觉寺的方丈还是好好的活着,丝毫没有要坐化的迹象。

没有人回答长宁大长公主的话,因为从偏殿出来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老和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身披袈裟,手持禅杖的模样。

老和尚只是穿着普通的道袍,下颚的胡须雪白,连眉毛都白了,可却看不出一点老态。

他每迈出一步都很稳,眼神温和,慈悲。让人一看,就是个道行高深的得道高僧。

他进来后,先给皇上见礼,红尘之外的人,只是一个简单的佛偈手势。

倒是皇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让常远端凳子过来,摆放的位置,几乎要和龙椅并排而放了。

老和尚也不以为意,随意的坐了下去,看向下面的长宁大长公主,道,“上一次见你,还是个小娃娃,如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满身的戾气,光长了岁数,没长福气啊。”

说完,他又看向静宁,温和的道,“有段时间没见你了,想当初你刚入寺的时候,还是花信之期,真是光阴似箭,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既红尘未了,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吧。”

静宁给他行了一礼,轻声道,“师太可还安好?”

清尘大师点头,看她一眼,笑道,“你师傅如何会不好?本来,今日是她来的。不过,最近她在闭关,等她出关,你再去见她吧。”

静宁低声的应是。

静宁和清尘大师一问一答,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续旧。

这就是护国大长公主进宫前,所安排好的。

有了今日这一幕,外头正在流传的,关于她的那些流言,就算不能彻底压下,但至少,她在皇觉寺清修的事情,是得到了清尘大师的证实。

若再有人质疑她,质疑皇上的质疑,那就等同于质疑清尘大师。

长宁大长公主脸色铁青的听着两人一唱一和,静宁的事情真相究竟是怎么样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当时静宁的假死,到出京城,到折磨她,看着她和狗一样的生活着,这些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今日,她本来是要将周家的人打入尘埃的,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皇觉寺的大师来。

清尘大师来做什么,谁都知道,不就是来为皇上那道狗屁倒灶的圣旨来善后的吗?为了帮助周离这个贱人而来吗?

她咬着牙关,让自己平和下来,告诉自己没关系,她还有圣旨在手,一样可以将周家的人打入泥地里去。

“大师,您是得道高僧,被天下人敬仰,可别做些违心的事情,败坏了自己的名声。”长宁大长公主不甘心,意味深长的看了清尘大师一眼,然后慢慢悠悠的提醒他。

清尘大师乐了,“这位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老和尚是有什么说什么,倒是你,满面戾气,印堂发黑,最近有血光之灾,可要小心了。”

长宁大长公主嗤之以鼻,“既然大师今日也在,那正好做个见证。”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中那面明黄的卷轴打开,“先皇遗旨……”

殿内其他的人听到先皇遗旨,纷纷的跪了下去,皇上坐在上首,没有动弹,护国大长公主一系也没有动弹。

上面的内容,和当初靖国公临时前拿出来的,异曲同工,是先帝林日晟所写。

大意就是他出征去,太子尚小,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请长宁大长公主看顾一下太子,如果太子登位后无德,就让她拿出这份旨意,言明宗室里,能者居之。

长宁大长公主读完后,就听皇上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却又长舒了一口气。

靖国公当初拿出的圣旨,是针对萧易的,但这一次,却是明晃晃的对着他来的。

他的内心不是不震惊,他的父皇,果然不是个平常人。

也是,为了不动摇国体,他甚至能让别人代替自己活下去。

那么,这张旨意也就不是那么的稀奇了。

皇上忽然心里前所未有的放松下来。

只是,长宁大长公主有了这个圣旨,她就有了便宜行事之权,无论何时,都可以将所作所为推脱给先帝,说是奉了先帝之命,如果处理了长宁大长公主,就成了‘欲加之罪’了。

长宁大长公主,真是有一个好的挡箭牌啊。

清尘大师听长宁大长公主读完,眉头蹙了下,然后道,“你手上的那道旨意能否给我看看?”

长宁大长公主自是无不可,将圣旨递给了清尘大师,同时道,“您是德高望重的大师,从前也是皇室中人,有您做证,再好不过了。”

清尘大师没说话,看着手里的圣旨,看完了之后,又递给皇上,皇上接过,检查了几遍,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姑祖母,朕不知道哪里让你不满意了,你要让朕让出皇位,仅仅是因为晋王府等三府的事情吗?”

长宁大长公主笑了笑,“有这样的奸佞在,还要如何?其实,皇上也可以留在皇位上,只要你下旨,将三府的人抄斩,一个不留,那就是正了朝纲,你继续做你的皇上也可以。”

皇上闻言,大笑,“姑祖母,你明知道朕不可能下这样的旨意,何必一再的试探呢?”

“就算他们三府都是奸佞,你想要正朝纲的心,朕也能理解,可你何必拿一道假圣旨出来呢?你可知道,伪造圣旨,是很大的罪,你的丹书铁券已经用来保你家人的命,再没有第二块丹书铁券来保你自己的命了。”